那会是书斋里的过往吗?亦或是昔日山水蓬莱的盟誓?生死都念念不忘。细瘦的瀑布倾泻而下,若一缕束带,缠缚住了肉体凡胎的夙愿与追寻。蝶是无言的,被隔开在瀑布两端,而前路是重岩叠嶂。画面只一瞬,没有人知道它们会何去何从。只是在这一幕里,它们并没有比翼,甚至连对望都不曾,各自南辕北辙地飞去。“梁祝啊,”江倚槐停下了拨弦的手,“小时候看了很多戏曲电视剧什么的,但这幅画的意思,还真的挺不一样的。”“嗯,”陆月浓赞同,“不过一万个人眼里,一万个哈姆雷特。”江倚槐好奇:“那你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哈姆雷特呢?”“不应该是我套你的答案么?”陆月浓看向他。江倚槐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不上钩:“我嘛……”忽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轻至响,稍有慌乱。朱雲蹙着眉跑过来,也不顾身后人群惊疑的目光,手里捏着还没来得及合盖的手机。江倚槐被她拉到最内的角落,能清楚地听到朱雲尚未平复的呼吸声。朱雲看向他,等不及似的,气息微颤着开了口:“小槐,你爸爸他……出事了。”明灭江倚槐选择了最近前往平城的一列航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头,不休息,也不做别的。时间无所谓快慢,却在飞速的心跳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上煎熬。江倚槐透过那点地方看舱外,看天色慢慢由明亮变作昏暗,直到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混沌一片。心跳更乱了。江倚槐忽然就有些不知道了,到底什么才称得上是真实。就好像画展看到最后,他站在“惊梦”之外,仿佛将美好走到了尽头。“他失足跌下了山坡,具体不清楚,但已经转去平城急救了。”朱雲所说的,虚无怪诞,把他从美梦里推出去,他不敢触摸真实,却又无路可退。朱雲没有陪他走,而是做好了一切,送他离开,她还要受朱岚的嘱托,去初中接江舟。江倚槐目光闪烁:“小姨,先别告诉我弟。”万一是虚惊一场呢,这小孩才初一,不经事,别影响到他。航班落地的时候,已是深夜了。朱岚守着江萧峰,是江瑟川来接的人,按理说他这位姑姑本该在欧洲采风,却为着大哥赶了回来。江倚槐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倾诉,他用指甲掐在肉里,强忍住难过,叫了“姑姑”,而后随江瑟川上车。车窗摇在一半的位置,能看见天上云层很厚,密不透光。风不断把零碎的额发掠起,城市自带的灯火皆连落进眼底,车速快得惊人,时刻抵在违章的边缘,好在夜深,路况乐观。导航连续发出警告,听来刺耳。江倚槐却觉得远不够,如果能插翅生翼,该有多好。方才机场出来的时候,大厅里没有多少人了,有一些等便宜航班的,缩在椅子上浅寐。那时候很安静,所以其实有听到几个路人在说。“江萧峰好像出意外了?”“哪个江萧峰?拍电影的吗?”“嗯,枭雄三部曲的导演。”“我以前看过的,我爸妈也很喜欢他的电影。他还挺年轻的吧,唉,真是可惜。到底怎么回事啊?”“媒体说是新戏要拍了,在试机位,然后不知怎么从土坡上掉了下来。”……朱岚送他登机前说,官方还未给出声明,应该没事。但很多时候,流言比人走得快。纸是包不住火的。江萧峰是在松县出的事情。松县与黄土高原接壤,保留了大量原始民居。这部电影在开拍前就很受媒体关注,被预测为是江萧峰的转型之作。在多年以后,不少业内人士追忆江萧峰时,仍会惋惜这部好戏的提前落幕。江萧峰才刚抵达松县没多久,这段时间是他新戏开拍之前的缓冲期,约是对场地做最后的确认。本出于负责,没成想却遭逢意外。江瑟川把车停在场上,下车时,拉住了江倚槐的手,安慰似的抚了抚:“小槐,别担心,你爸爸会没事的。”不知是出于让大人放心的想法,还是真的坚信,江倚槐点点头。通过大门,穿过大厅,走进电梯里,江倚槐垂下头,上面是不断上升的楼层。他终于也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会没事的。朱岚给江瑟川发了短信,出电梯后,江瑟川带着江倚槐迅速赶往对应的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着。朱岚独自等在手术室外,她将背挺得很直,也没有殚精竭虑的蓬头垢面,素色的裙子,舒适的平底鞋,维持着应有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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