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清方失笑,把金带钩左手倒右手,“我连人都认不全,我哪知道。”
&esp;&esp;“那姑娘在想什么?”
&esp;&esp;“没什么,”苏清方竖起金带钩,抿了抿唇,“你说,我去太平观,是好事还是坏事?”
&esp;&esp;声音很低,有点像自言自语。
&esp;&esp;旁边的岁寒摇了摇头,“我不敢说。”
&esp;&esp;“为什么不敢说?”
&esp;&esp;岁寒两手一摊,“我要说了,姑娘又要说不管是好是坏,和太子殿下出尔反尔都是两码事了。”
&esp;&esp;已经认定的事,说了也白说。
&esp;&esp;苏清方扬眉,“本来就是。”
&esp;&esp;谁知道处罚是顺便,还是避难是顺便呢。
&esp;&esp;苏清方觉得自己想太多,收起了带钩,抻了个懒腰,准备出门走走。
&esp;&esp;稍时便是这次秋狩的重头戏,更有皇帝的御剑奖励。到场诸人,无不在秣马厉兵,整装待发。
&esp;&esp;苏清方从人群中穿过,远远眺见有人在遛马。
&esp;&esp;正是李羡。
&esp;&esp;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暗紫色的胡服,身旁是一只乌毛马,油亮得像一匹黑缎,唯有四蹄洁白,如笼乌云,如踏白雪。
&esp;&esp;“好俊的马,”苏清方叹道,“是谁的?”
&esp;&esp;牵马的李羡闻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是我的。”
&esp;&esp;“殿下的马不是输了吗?”
&esp;&esp;“我就只能有一匹马吗?”
&esp;&esp;苏清方微微一笑,应和道:“天下好物,尽在彀中。殿下当然可以不只有一匹马。”
&esp;&esp;说得好像他多薄幸滥情。
&esp;&esp;“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输给谷延光那匹马,不是我日常骑的,这匹才是,”说着,李羡揪住缰绳,踩蹬上马,干净利落,又指了指前面,“去观景台上看吧,阿莹也在那里。”
&esp;&esp;说罢,便要打马而去。
&esp;&esp;“殿下!”苏清方喊了一声,被风送到青年耳畔。
&esp;&esp;李羡勒停缰绳,在马上回望。
&esp;&esp;风也在等下一句。
&esp;&esp;又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esp;&esp;苏清方摸了摸腕上的镯子,缓缓吐出四个字:“武运昌隆。”
&esp;&esp;一句很简单的祝福。
&esp;&esp;李羡嘴角微扬,眼中有她,有草原,有天空,以及无以言表的自信锐气,“当然。”
&esp;&esp;“驾!”话音刚落,青年打下马鞭,策马而去。
&esp;&esp;果然,他还是很傲慢。
&esp;&esp;苏清方望着人与马逐渐远去的飒沓背影,嘴角微莞,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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