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延的到来,替她省了不少心,左延和苏青二人把各项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苏青主要负责宫外人员的安排,仪仗车马等一般随行人员已排期准备回白堇,苏青及其手下的一干死士则在左延掌握的北镇王势力中安顿下来,各自分散在虹影歌舞坊、蘅香酒庄、聚英赌场等小型产业之中。凤绿见这些产业素来松散惯了,便临时建了天玑楼,使其脱离王族势力,自成一体。
左延在宫内掌管大局,苏青在外接应,两人虽是初次合作,但配合上佳,不多几日已将势力大致安插妥当,只待日后慢慢培植。整件事儿,自始至终,凤绿几乎没花什么心思,她自是心里明白,左延和苏青做的一切,其实是梓翚为她谋划好的罢了。
倒是俞悦临行前,凤绿不免担心,便喊了他来说话:“我知你嘴上虽犟,心里是极佩服他的。他既有心要教你,栽培你,在他身边,天高地阔,远比陪我在这高墙内学到的东西多。但此去凶险,你可想好?”
“俞悦明白。”俞悦坚定地点点头。
凤绿看着当初那个瘦弱的孩子如今也将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原本秀气未开化的五官也显得有几分棱角来,使那副神情越发坚毅。
“俞悦,你既已决定要跟在他身边,便要多长本事,帮他助他,莫要让他——”凤绿停顿,皱了皱眉继而复道,“莫要让他太苦了。”
“主子的话,俞悦虽只懂了大半,但俞悦必定勤学苦练,不负主子所望!”
俞悦话音方落,只听星晓急忙忙进了殿内:“主子,俞悦要跟着那人去?”
“是啊。”凤绿道。
星晓见到俞悦便一把递过手中的包袱,不舍得地拉起俞悦的手说:“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么个弟弟,主子又偏让你走。我来不及准备什么,就匆忙赶了些你爱吃的几样糕点,拿着好路上吃。”
“星晓——”俞悦接过包袱,还想接着说却被星晓打断。
“包里还有些别的小菜是给他的,好歹那人也能我算半个主子。你替我告诉他,他要是再敢伤我家主子的心,就让他把之前吃的全给我吐出来——”
“好啦好啦——”凤绿不禁笑道,“就你操心的最多。你去送送俞悦吧,叫左延陪着,别生出什么枝节。还有,你一路上别光顾着自己说话,记得要让俞悦把话说完。”
星晓被凤绿这么一提,也只好委屈地说:“主子,星晓遵命就是了!”
说完,拉着俞悦就出去了。
俞悦走的时候,凤绿没在场,但据左延回复,俞悦不顾旁人格外认真地对星晓说了一句“星晓,下次我回来,我一定要娶你!”后,跨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了星晓在原地满脸气急败坏,大骂俞悦尽动些乱七八杂的心思,不好好念书练功夫,年纪轻轻主意打到自家姐姐头上之类的话。
害得左延在一旁被迫当了一回无辜的出气筒,任骂任怨之后,还得哄着安慰着把星晓带回来。
凤绿听了竟哈哈笑起来:“你看俞悦多机灵,话一说出口,人就跑了。就星晓那性子,也亏你能耐,还毫发未损得把她带回来。”
“她不过是发了通急火,自然毫发不损。”左延有些不解。
“她若是真气起来,我都拿她没辙。”凤绿好笑道,“所以,我的意思其实是,她发火,你还能安然回来。”
左延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时星晓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和滔滔不绝的怨念,本还英俊自然的脸上微微抽搐起来,幽幽道,“大概星晓姑娘嘴上留了情面,卑职只是受了些内伤而已……”
凤绿可以想象地出左延无辜被星晓劈头盖脸数落一通的场面,无奈地笑着了笑,盼着星晓在左延那儿情绪已平复了下来,省得待会儿在她面前还浑身的刺,闹起别扭。
皇帝的大婚还未来得及办,堇宁皇后未正式册封,这纾绫原城令的婚礼便已热热闹闹在驿馆办起来。
凤绿只对灼风说赏些贺礼去,好歹是她自小跟在身边的人,情分较一般人来得深。
谁知灼风不仅派人赐了一堆珍奇,还带着凤绿微服去观礼。
一身银灰色便装的灼风远不比身穿皇袍时来得有疏离感,手中一把描金折扇开开合合,反倒令他更像个风流薄情,放浪不羁的红尘过客,凤绿隐约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在觅凉榭优雅而随意的“岚信”公子。
一路上,他们未坐车驾,灼风随意地走在最前面。凤绿一身紫色劲装的男子打扮,不紧不慢跟在灼风后面。再离开几步,跟着的是星晓、左延、昭凡和木晔。
凤绿忽然一勾嘴角,“噗——”得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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