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跟进厨房,到了离荷沅一尺左右地方才站住,笑道:“哈,我那质检部门是拿来对付股东们的小厂的,当然有力得很,否则股东们个个土匪一样,谁听他们的。老外说好就行。”
祖海站得那么近,荷沅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便说了句:“青峦来信,说暑假回来。”
祖海一头兴奋顿时付诸东流,愣了会儿,才道:“他不留学了吗?”
荷沅趁机脱身离开,一边尽心尽力地解释:“可能是回来办一些留学手续。”
祖海在厨房里面站了会儿,才熄灯出来,却已经转了话题,“荷沅,我们公司买了车,你喜欢的话,以后摩托车给你用。或者,你另外买一辆现在小姑娘都在用的木兰车?你现在四间房子收房租,收入不少。”
荷沅拍手笑道:“我早就瞄上你的摩托车,本来想暑假时候跟你说的……”
祖海笑道:“还等什么暑假,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去过户,再给你办一下培训考试手续,提早办好,正好你暑假参加培训,晒死你。”祖海心里想的是青峦既然暑假来,他总得找点项目给荷沅做,远远地调虎离山,免得他们两个久别重逢,日日夜夜缠在一起。
荷沅不知是计,开心地道:“好啊好啊,不过,祖海,你得折价卖给我,还有,你得先教我怎么发动之类,免得我到时两眼一摸黑。”
祖海看着荷沅笑道:“废话,我这辆摩托车都已经骑了很多年,怎么跟你算价钱?你快别跟我提这个,否则我也与你细细算房租,我每来安仁里住一次,计一笔帐。”
荷沅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这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傅姐的工资还是你出的呢。说起来,这个月开始,傅姐的工资我来付吧。还有电话费,你现在也不在安仁里用电话。”
祖海听着觉得很生分,换作旁人,他早开口骂过去,但是对着荷沅,他没脾气,只得忍声吞气坐到白藤沙发上,招呼荷沅坐在他对面,这才道:“傅姐的事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安仁里只住你自己,你不会用傅姐,卫生什么的你自己会做,是不是?但是现在我经常来住,又把衣服拿来洗,那就不一样了。我自己洗衣服洗不干净,我又怎么可能叫你洗?还有我住了以后房间也不可能让你清理,你是女孩子。所以说到底,傅姐是专门给我用的,荷沅你再跟我罗里八嗦地计较,你就是赶我的意思了。”
祖海的话说得有点重,因为他心中有计划,他将安仁里视作阵地,他必须千方百计在安仁里保有他的位置,必须时不时出现在荷沅身边,向荷沅提示他的存在,向别人昭示他的所有权。所以一见荷沅有生分的苗头,他必须大力扑灭,再以情感人,巩固他在安仁里的桩脚。
荷沅被祖海说得没话说,可不是,祖海说的句句在理,她这时候要是再坚持由她出钱,那还真是客观上造成拒绝祖海上门的局面,她那不是很没良心地过河拆桥?可是她明明占着大便宜,现在被祖海这么一说,她连一人出一半钱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怕打击到祖海敏感的小心灵,以后他还真绝迹安仁里。荷沅有点郁闷地看着祖海,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好吧”。心说,祖海非要这么做的话,她以后就买点别的东西给祖海做补偿。
祖海见好就收,不再坚持这个话题,笑道:“荷沅,以后那些进出口公司的人都不会再狗眼看人低,你今天可把他们唬住了。原来你平时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是很有用的。”
荷沅回想了一下,觉得刚才吃饭那一幕有点闹剧的意味,笑道:“我还以为你嘴里常说的外贸公司业务员有多派,也不过马马虎虎,还是你的副总看上去高大英俊。”
祖海听着不以为然地道:“哈巴狗当然都是很好看的,但是没用。”
荷沅坦然指出:“祖海,你说你的杨副总是哈巴狗,这很伤人。我看他今天吃饭一句话都没说,可见平时是受你欺压的,你会不会对他不公平?”
祖海抬眼很有点惊讶地看着荷沅,没想到荷沅与他说那么正经的话,他想了一想,才道:“我公司与你们学校不同,我们联合公司的股东原本都是土霸王,如今被我强捆在一起,没一个是甘心的。跟他们不能讲理,这与你们学校不一样,我要是没这份霸气,没一点手腕,别说捆不起他们,我分分钟都可能被他们造反掀下位置。你不用可怜老杨,他高兴被我骂。”
“还能有这种人?那不是天生的奴才了吗?”荷沅大惑不解,想来想去,周围同学老师中间从没见这么奴才的人。只有书上见过类似的,但是,那还是正常的人吗?可看着样子,杨副总不是这么低三下四的人啊。
祖海不予解释,他看得出荷沅与青峦都极其单纯,他们两个都不会理解他在外面所作所为,所以他也一般不会跟他们说起,尤其是在荷沅面前说起,免得单纯的荷沅以后怕了他。他只是微笑道:“他们也不会相信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你们是不一样的人。荷沅,我今天看见玛瑙杯里面茶水的时候,觉得与你真像,又香又好看。”
荷沅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扔下一句“胡说八道”,便夺路而逃,噔噔上楼,祖海听见她的脚步延向书房。祖海看着楼梯,将手指关节掰得嗒嗒作响。荷沅身边前狼后虎,偏偏以为已经不相干的青峦又快回来,他可怎么办。看得出,荷沅的心没在他身上。
祖海越想越烦躁,一个人在客厅坐立不安,他很想上去与荷沅说个清楚,可又很明白,若是被拒绝——这简直是一定的,以后再无自由出入安仁里的机会。他思之再三,终于决定不能孤注一掷,只得怏怏熄灯关门离开,怕留在安仁里收不住手脚。
荷沅听见楼下的声响,不敢从亮着灯的书房窗户往外看,悄悄转移到没有开灯的客房。见祖海打开院门出去,到接送柴碧玉的车子常停的地方,那儿放着一辆祖海的车子。荷沅看见祖海打开车门时候停住,回头看向安仁里,看了很久,看得荷沅都以为祖海发现了在客房窗户看着的她。
等祖海的车尾灯在七拐八弯的小弄消失,荷沅心头的第一个反应是,大事不妙。第二个反应是,一定是她从来不注意男女大防,与祖海熟落无拘,害得祖海误会了。第三个反应接踵而至,不能再害祖海了。荷沅决定以后在祖海面前不苟言笑。
祖海本想避开荷沅一阵,等事情冷落一下再回来安仁里,当作若无其事地与原来一样和平共处,没想到青峦说来就来,来了又要赶暑假前抓紧回学校办手续,而学校显然已经没有他的寝室,青峦理所当然地住到了安仁里。祖海当仁不让,也于当天一起住进安仁里,两人合用一间客房。
荷沅从柔道班上饥肠辘辘、筋疲力尽、臭汗淋漓地回到安仁里,打开大门,竟然看到青峦迎出院子,后面跟着祖海。那么多日子不见,荷沅看着变黑的青峦很是陌生,又看看后面笑得很不自然的祖海,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好,呆立在门口。
青峦听见荷沅开门回来的声音,冲出来的速度比祖海快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祖海让着他。走到外面,几乎想都没想,也没太看清荷沅,便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欢快地转了一个大圈。这半年的时间,他几乎思念成疾,为了似箭归心,他与未来的导师奥利教授商量,赶早回国,以便在学校暑假前办完所有手续。但是青峦最清楚,那是借口,他最想的还是见到荷沅。原本也想过,祖海在身边,他不能太冲动,但见了荷沅,情不自禁,所有顾虑都扔到脑后,眼里只有荷沅。放荷沅落地,才想好好看清她的脸,怀里的人儿已经“呜”地一声也抱紧了他。
祖海手脚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从来都没见过荷沅如此大悲大喜的样子,明明是笑,但是眼睛里都是泪,他从来没份消受。荷沅对他,原来一向态度明确,他是邻家大哥。祖海恍惚了一会儿,便转身进屋。他本来是想离开的,但是大门被紧紧拥抱的两个人堵着。
过很久,才见青峦与荷沅手拉着手进门,两人一样的眼睛闪亮,嘴角含笑。祖海静静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郎才女貌,非常相配。输在青峦手里,他无话可说,本来就是青峦捷足先登,不是他技不如人。
荷沅走进客厅,看见长窗边的祖海一脸落寞,心中不由一紧,悄悄将手从青峦手中抽出。迟疑了一下,对青峦道:“我刚刚打完拳,满身臭汗,去洗个澡。”
房间很安静,荷沅的话都听得见,青峦说了声“好”,祖海则是云淡风清地道:“荷沅,你换件好看的衣服,青峦刚回来,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去外面撮一顿。”
荷沅才想应声,青峦已经道:“家里吃一点吧,我来做菜。荷沅这几天得忙着期末考,时间一定紧张。荷沅一向是六十分万岁的拥趸,今天占她一晚时间的话,很可能暑假后得补考。”
荷沅听了不由“嘿”地一声,哭笑不得,还真有点被青峦说中,但是她很怀疑她今天即使被押上书桌,还有没有心思看书,至少,她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没等她说出口,青峦已经拍拍她的后脑勺,示意她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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