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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改换门庭（第2页）

“危险，”昭明笑了笑，“危机，往往也是转机，百越之行看似危险，但眼下山穷水尽，必须要寻找新的突破口。说不定，这看似危险的一步，才是盘活全局的棋眼呢。”

“管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昭明笑了笑，“我意已决，你去回报你家公子，就说等来日天下安定，我再请他喝一壶海外山。”

“昭兄，”管皿听了昭明的回答，见他没有半点要改换门庭的意思，萌生出一个新的问题，“我观昌平君此人，仁德有余，却非能成大事之才。是特殊的理由，让您如此忠心于他呢？”

昭明听了管皿的话，微微沉默了一会，思考了一番。

“没什么特殊的理由，昌平君待我不薄，自我二人相识，君侯不仅将大事委托给我，不曾见疑，还多有田宅财宝相赠。士为知己者死，况且所托之事尚未成就，我理当效命，此为忠也。”

“君侯一直想要回楚国，想了很多年了，我答应他，一定会想办法送他回去，不论用多久。”昭明说，“我曾经教育过我的兄弟，答应别人要完成的事情，就不应当食言，此为信也。”

“我虽有心助于楚国，但并非是想要恢复周朝的古制，”昭明说，“时代变了，秦国之所以强，是因为秦的制度体系能够适应新的时代，我不能为一家一国之亲爱，而行悖逆规律之事。”

“昌平君虽为楚公子，但也曾在秦国为官，论政治能力，至少在当今楚王之上。他能够看到秦法的好与不好。以后假如做了大王，可以更加客观思考问题，在国家推行有别于秦法，更加爱民亲民的法治。”

“身居乱世之中，不可只以自身为念，而当为天下寻一仁心之君，此乃大义。”昭明说，“此忠信义三条，便是我跟随昌平君的原因，这样的答案，不知道管兄是否满意。”

“这样啊，”管皿若有所思，“先生当世贤才，管某佩服至极啊。”管皿行礼。

“管先生说笑了，”昭明笑了笑。

“先生，不瞒您说，我最近一直在观察您和昌平君，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管皿说，“只是没想到您还以天下苍生为念，是管某的气量不足了。”

“管兄过奖了。”昭明笑着说。

“昭兄，”管皿说，“不瞒您说，我曾经是有意投诚于您的。”

“啊？”昭明一愣，“你想成为昌平君的臣子吗？”

怎么刚才还觉得昌平君不行，现在忽然又要改换门庭，这管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昭明都给搞糊涂了。

“不，我并非是想要跟随昌平君。”管皿回答，“如果您有心成为王佐之人，我有意投诚到您的门下，辅佐您成大事。”

昭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当成了伊尹霍光那样的权臣。

“管兄，您误会了。”昭明告诉他，“我适才所言，并非是试探于你，而是句句属实。”

“昭兄，”管皿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士为知己者死，不过是上位者为了规范士人的行为而制造出的规矩，您这样的聪明人，岂能被这样的规矩束缚呢？”

“管兄此言差矣，”昭明回答，“人行于天地之间，当有所终始，昌平君尚可辅佐，况且待我不薄，我又怎么敢有此心呢？”

“先生高义，在下佩服，”管皿行礼，“既然您没有这种野心，那便罢了。请恕在下无礼。”

“无妨。”昭明回答。

“还真是输给你们了呢。”管皿笑着对马车说话。

昭明一愣，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个仆人走了过去，拉开了马车的门，扶着一个人下了马车，昭明一看，竟然是昌平君。

大概一天前，在寿陵，昌平君不像昭明那样冷静，自从听了管皿的建议，他这几天都无法安生，心里有一万种不同的想法在相互打架，自己也不知道该听哪种声音。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月亮孤零零的挂着，他又想起了父亲经常唱起的那首歌，于是吟唱起来。

“步徙倚而遥思兮，

怊惝怳而乖怀。

意荒忽而流荡兮，

心愁凄而增悲。

神倏忽而不反兮，

形枯槁而独留。”

“君上，我要回咸阳了。”管皿听到歌声，找到了昌平君，行礼道。

“好，形势紧张，管兄万事小心。”昌平君回答。

“多谢君上，”管皿道谢，“君上，您当真决定了，就由着昭先生的意思来吗？”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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