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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云继续向里走。房间的床很大，床上放有两个大枕头，床单被子折叠平整没有一丝褶皱，想他可能是因为他们要来看才特地整理房间，陈芳云没多大在意。只是等她看到床单上一根细长的头发，陈芳云表情凝滞。“妈――提子洗好了。”乔天睿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陈芳云没应，乔天睿走进房间，“妈，别乱进我房间啊。”陈芳云转身，手里拿一根长头发，表情严肃。李茵的头发……乔天睿愣了愣。“和女孩子谈恋爱我不说你，毕竟你也十八岁了。”陈芳云语气淡凉，“但你不该说谎骗人。”乔天睿静默。“别告诉我你搬出来住，就是为了方便带女孩子回来过夜！”他才十八岁，就知道带女孩回来睡。想他是因这种理由搬出学校，陈芳云感到心寒。陈芳云话语严厉，大厅乔恩泽听到动静走过来，“怎么了？”“你问他。”陈芳云头扭向一边，再不肯看乔天睿。乔恩泽看向乔天睿，乔天睿紧抿双唇。半晌。“我有女朋友。”室内安静。“我爱她。”他的声音清浅，像那个清晨，那场绵延的雨，那时的他面向高堂下跪，眼神倔强。他说：我有喜欢的女孩，我想跟她在一起……陈芳云恍惚，那个女孩……是不是他现在爱着的？“有就有吧。”乔恩泽轻抚陈芳云后背，“但要拿捏好分寸。”拿捏好分寸……陈芳云回神，再看手上的长发，眼神变得锐利，“你们谈个小恋爱可以，但搬出来就为了跟女孩子……小睿，你才十八岁。”“十八岁……妈，已经成年了。”乔天睿淡笑，“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室内再次安静。安静到仿佛进入一片死地。过了很久，陈芳云大怒，“你马上回学校住！”乔天睿没应，转身走出房间。以沉默应对所有人的反对。“小睿！”陈芳云怒不可遏。乔恩泽在一旁安慰，“好了，好了，他从小就有主见也没让我们操过心，情侣间相处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陈芳云头埋进乔恩泽怀里，“可是他才十八岁，这万一让人家女孩子……”乔恩泽道，“我回头跟他说，你别担心。”陈芳云静默，可眼里满含担忧和难过。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已经不听她的话了……岁月静好陈芳云让李茵来皇城饭店，皇城饭店本来就在f大附近，李茵又在学校图书馆，便是先乔天睿他们到达饭店。在包厢里等了半个小时，包厢的门打开，乔天睿沉着脸走进来，乔恩泽神色寡淡而陈芳云面色凝重。见气氛不对，李茵心内忐忑，“叔叔阿姨，你们来了。”陈芳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等久了吧？”“没呢，刚到。”等陈芳云和乔恩泽坐下，室内又归于平静。李茵把菜单递到陈芳云面前，讨巧道，“这家店海鲜最出名，陈阿姨你看一下要点什么。”“请你吃饭当然是要点合你口味的，你来点，我们都可以的。”陈芳云淡笑，端起一壶茶给李茵几人倒上，却没有帮乔天睿倒。见状，李茵多少猜出这对母子闹了矛盾。陈芳云一般通情达理，待人处事都很随和，现在居然对乔天睿冷脸，怕是他犯了很大的错。等李茵唤服务员过来点菜，服务员离开，包厢气氛怪异。半晌，陈芳云看乔天睿，目光严厉，“你听不听？”突然的问话，李茵一惊，抬头看乔天睿，乔天睿眼神执拗却没有回答陈芳云的话。陈芳云被气得气息不稳，拿起茶杯喝茶，却是因为茶水太烫，刚碰到嘴唇条件反射抽离茶杯，动作过猛，烫水泼了她一身。“啊――”陈芳云叫出声。乔恩泽忙帮她扫开衣服茶水，李茵担忧拿纸巾送过去，乔天睿眉宇紧蹙。终于，乔恩泽也恼怒了，“听你妈的话！听到没有！”李茵本以为乔恩泽会是乔家最温和的男人，现在见他发怒，李茵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乔家男儿发起怒来脾气都很火爆。室内温度徒然降入零点。李茵不敢用力呼吸。移开椅子，乔天睿站起身，眼神倔强，“我不会跟她分开。”李茵心咯噔一下，思绪纷乱。他们应该是知道他和女孩子住在一起了吧。“乔天睿！”乔恩泽怒喝。“你们慢吃，我先走了。”冷冷道了一声，乔天睿绕过餐桌走向包间大门，房门“砰”地一声紧紧闭合。看了看房门，陈芳云紧紧牵乔恩泽的手，眼里满含担忧，“我就是怕，这万一让人家女孩有了，他才十八岁又付不了责任，岂不是毁了人家清清白白大姑娘。”“他应该知道的。”乔恩泽安慰。坐在一旁的李茵静默。她能理解陈芳云的心情，乔天睿才十八岁，在她眼中都还是个孩子，现在居然跟女孩子住在一起，自然替他担忧。正想着，饭菜上桌，气氛缓和了些。“李茵啊，你在学校交男朋友吗？”勺了一碗汤，陈芳云问。李茵愣了愣，“嗯。”“我相信你即便谈恋爱也懂得分寸，不像我们小睿那样胡来。”陈芳云轻叹。李茵面色僵硬。或许她该跟他们说清楚，她和乔天睿今后会结婚会生子，迟早他们都会知道，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现在主动承认。低头喝了一口茶，李茵吞咽一口茶水。正要说，陈芳云给她夹了一块虾尾，“那女孩也是，太随便了，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太随便了……李茵呆愣。“你这话要让小睿知道，估计会对你发火。”乔恩泽无奈摇头。“他这不是不在？”陈芳云没什么胃口，忽而放下碗筷皱眉道，“李茵，你也在f大，你知道那女孩怎么样吗？”李茵低头，半晌她说，“会照顾他，对他好。”陈芳云愣了愣，和乔恩泽互视一眼，忽而沉默了。会照顾他，对他好……该是个好女孩吧？这顿饭三人吃得很快。结束饭局，三人走到马路边，李茵替陈芳云两人拦下出租车。“你真的住在附近吗？”陈芳云已经坐上车，看李茵孤孤零零站在道路旁，不放心问道。李茵微笑，“对，不用担心我，你们路上小心。”“那我们先走了，你也要小心。”“嗯。”目送出租车离开，李茵恍惚了很久。此时初冬夜晚九点，城市最繁华时刻，城市高楼大厦亮起璀璨灯火。迎着冷风，看来来往往行走的车辆，李茵感到落寞。忽而一只温热的大手牵住了她，温度从手心暖入心里。抬头看乔天睿，他也望着道路穿行车辆神色低落。“一直在外面等着？”乔天睿偏头看她不说话，好看的眼眸印有城市灿烂灯光。“你说他们会接受我吗？”一阵冷风吹来，乔天睿挺直背脊替她阻挡部分的风，“反正……你嫁不过来，我也不活了。”见他一脸严肃，李茵终于嗤笑出声，“真的不活了？”“嗯。”把李茵拥进怀里，乔天睿闷声道。两人抱了一会儿，李茵走到乔天睿后背，“背我。”不想走路了。蹲下等李茵趴到他背上，乔天睿站起身。“我们的车子停哪儿？”他问。“那边。”“远吗？”“远，你要背我过去。”“嗯。”当晚回到公寓，两人情不自禁在沙发上缠绵，大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弱的光。电视机静了音，大厅里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低低的呻吟，屏幕不断更换镜头，室内忽明忽暗，彼此的脸在黑暗中更为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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