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妤摇头,我很不开心。
范佑其真是后悔,他也不知道为甚么抱着她上来,对她的渴盼和缠身的内疚感全部涌上心头,要想起她不过是个发起疯来的病人罢了。
范佑其想清一些,轻声说:我去给你拿药。
他捏着指骨要清醒,她听这番话,又望那眼神,气得咬唇,突然欺身把他压到床上,夹紧他的腰身,用软绵绵的羽毛枕头用力地捂着不给他喘气,洋娃娃慌忙逃脱枕头的束缚,滚到他们身边,灰眼珠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
就这一下,在澳门经历的所有恐慌和愤懑,如枕头里的羽毛轻飘飘,堆积在一块却能要人性命。
关诗妤喊着:你再这样看我我杀了你,你凭甚么这样看我!我说过不要!
范佑其难呼吸,却任由她发泄。
关诗妤捂得死紧,很快觉得胃不舒服,她松开了枕头,一只手捂着嘴巴伏到床上,一瞬间,眼泪啪嗒掉进手指边窝起的床单,微蹙着眉,你们全家都混蛋。
范佑其还没喘平气,即刻把她抱进浴室,一坐到浴缸就捏着他的手呕吐,呕得脸和额头变得通红,浮肿空洞的眼底挂着点滴泪珠。
从澳门回来,她仍是恍惚的。
范佑其不愿伤害她,吊诡的是她越是这般楚楚可怜,他越是想要亲她的泪痕,在冰凉的浴缸和她做爱。
关诗妤吐完,颤着指尖扭开花洒任水淋着,范佑其的衣服也脏了,他不顾地蹲下,弯着指骨托她下颌,用毛巾仔细地擦她嘴边的污渍。
你会不会嫌弃我?关诗妤终于回过神来,哭着问,水一直淋着,如千行苦泪淌。
范佑其只觉这问题荒诞,没回答,调了热水。
得不到回复,关诗妤一边抽泣,一边愧疚地脱衣服,发丝凌乱地黏到她的嘴角,饱满的乳儿浸泡在水中,多了隐隐约约的美丽,雪白细肩慢慢熏了酡红,在雾里融化,像他喝过的红茶。
范佑其刚要走,又被她拉着,以为她还在纠结那个答案,他回答说,不会嫌弃。
她却只是扯他,轻柔地说:进来,你也脏了。
他对这样的她实在没甚的脾气,脱了衣服坐下去搂着她的肩膀,她斜着身子窝进他和水一般滚烫的怀里,愧疚极了。
我不是有意的。
范佑其嗯一声,我也有错。我帮您洗头。
关诗妤安静地应承,转过身,露出如雾一般的背,上面滚着几颗水珠,画在熹微的柔光朦胧里,头发已经完全湿着,她淡然地望前方白茫茫的大理石墙,手伏在膝盖。
范佑其只能藏着对她的欲望,他抬起手疏她沾得一缕缕的头发,水雾蒙蒙如画,他碰到她的耳尖,她背对着他低了眼眸,开始勾一波水流拍在自己胸上。
范佑其哑着声音,关诗妤,我们约法三章。
她没有转过头,你说。
第一,在这个家,我不再是你的医生,我和你没有所谓的医患关系,我只是你的,他顿了顿,忽而无奈地说,后辈。
意思是不要再有负担。
关诗妤应了一声。
第二,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也希望你不要追问我。
她没有应。
他继续说,我们已经越界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
静了会儿,关诗妤玩着水,平静着脸色:你说怎么那么巧呢,在巴黎,你说因为你是我的医生所以不能逾越,在上海我就成了你的小妈妈,依然是这样。
范佑其拧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放下来,她感知到,忽然转过身靠进他怀里,用指尖圈他的胸膛,我答应你的话,你能不能和我做爱。
范佑其变了神色,不能。
明明他已经很硬,都到她腹部,她感知得到,不再是刚才那般诡异阴森,而是温柔地对待他,顺着水流握紧它,在手心里滑弄。
一阵快慰从尾椎骨攀到后脑勺,范佑其咬紧牙关,好了伤疤望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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