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太子李憬那里,只怕还更会觉得自己可怜,所以安阳侯府才不会动这个脑筋,“嬷嬷说的是,可就如嬷嬷所说,这件事真的掀出来,不管大小,对父亲还是有挂碍的,”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看到别人被欺负,指责伤人者的同时,也会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家为什么只对付你不对付别人?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而这些,这会儿兴许没什么关系,可日后自己行走后宫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折在这种小细节上,“那嬷嬷你说,如果这件事证据确凿,顺天府依律办的话,西府会是什么罪名?”
丁嬷嬷想了想,“为了二老爷的前程跟两个孩子,二太太肯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宁家折进去一个庶子,二老爷么,只要宁家两位翰林在,二老爷应该不会休妻,”
陈素点点头,陈克俭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他们也拿不出这件事是陈克俭主使的证据,所以西府也就折进去一个宁氏,到那个时候,没了母亲,没准儿这陈贞陈贤,还得落到伯府头上。
“我知道了,”陈素站起身,“嬷嬷也忙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我去见父亲。”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西府跟伯府一墙之隔,难道成天彼此监视,倒不如直接拿出办法来撕捋开了,省心!
……
陈贞看着被丫鬟从车里半抱半拖着弄下来的母亲,有些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
昨天宫里来人说娘娘召见,她还悄悄高兴来着,毕竟这么些年,母亲很少被皇后娘娘亲自召见过。
直到早上看到宁氏一身布衣,头上只插了一根木钗上了马车,陈贞才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送宁氏回来的小太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清远堂在什么地方?领咱家过去。”
清远堂?姨奶奶住的地方?陈贞看着两个小太监手里的东西,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来,来人,去找大伯,快去找大伯!”
那白绫是要做什么的?“娘,娘您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姨奶奶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赐死?
一串眼泪从眼眶中滑下来,宁氏咬紧牙关扶着丫鬟站直身子,“妾身带两位公公过去,来人,送二姑娘回双杏院。”
从昨天宫里来人,宁氏就知道她真的是东窗事发了,好在宁氏已经想好了对策,今天早上布衣荆钗入宫谢罪,奉上了任老姨娘亲笔写的认罪书,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了过去,为了她的子孙。
……
“伯爷,二太太在府门外跪着呢,她说,如果伯爷不肯见她,她就跪死在外头,”
昨天宫里传下赐死任氏的旨意,陈克恭并没有过去,一个老妾,既然她选择替儿子担下所有的罪名,自己也犯不上去同情。
想到那个得意了几十年,把母亲跟他们姐弟逼的躲无可躲的任氏,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陈克恭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感慨了。
“快请二太太进来吧,”这个宁氏,这个时候还给伯府添堵呢,她也是认准了自家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敢施出这种李代桃僵的计策,可拿任氏抵命真的就能保得住她?
陈素不以为然的一笑,怎么说陈克俭也是任氏的亲儿子,就算是让任氏顶罪是陈克俭的主张,但看着婆婆被勒死的宁氏,陈克俭真的还能跟她同心同德恩爱如昔?
而为了陈克俭,害的宁家老太太一把年纪被皇后娘娘下旨申斥教女无方,累及宁氏一族所有女儿的宁氏,真的会对陈克俭无怨无悔?
陈素这几个月不停地听,看,问,对大夏的官宦权贵已经有了大概的认识,在朝廷当官,有没有才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有后台,有人脉,有好出身跟好名声。
现在后台跟名声没有了,陈克俭这官也是当到头了。
陈克恭看着跌跪在自己面前的宁氏,想叹息,又忍住了,就如陈素说的那样,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而且二房算计自己的子女性命的时候,哪有半点儿手足之情?
“你说吧,什么事?”
宁氏抬头看着面沉如水的陈克恭,嗫嚅片刻,陈克恭跟陈皇后不能比,那是个看着温柔贤惠,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人,陈克恭是里外都绵软的,可今天是怎么了?
“大哥,不,伯爷,妾身求伯爷,”她想说请陈克恭手下留情,可说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任姨娘跟自己儿媳娘家庶兄宁从文联手暗算了奉恩伯夫人,害了她腹中小世子的事在顺天府被按下了,但这事是任姨娘的主谋,也不过是前人撒土迷后人眼的事,谁又不知道真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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