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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莞说：&ldo;是，但我不拍这个。&rdo;老师似乎明白什么，笑着点点头，眼角有笑纹，请她进去参观。很简陋，三件小屋子，里面的设备更是简单，要不是挂着一块黑板，她实在看不出这和别的屋子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地方，太多了，周莞没有太大的感觉，也轮不到她来施舍这点善意。老师却跟她说了许多，大概是觉得她是摄影师，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一样，能带给他们一点微薄的希望。&ldo;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还要好一些，近几年，不行了，没人管。&rdo;周莞扫视了一圈，觉得这个地方还能有游客，不至于这么落后才对，随口问：&ldo;总有人管的，那么多人。&rdo;老师笑着摇摇头。周莞便没问什么。一圈下来，小孩对她的胆怯感消失许多，敢靠近她，拿手悄悄碰她的衣服。周莞低头看。老师说：&ldo;不要吓着姐姐。&rdo;有个小姑娘尝试着，用瘦小的手指头，轻轻点了点她手上的相机，一触即放。老师忙道：&ldo;这个不能乱碰，很贵的。&rdo;又跟她解释：&ldo;他们看过之前来过这里的摄影师，拍了他们的照片，说会寄给他们。&rdo;周莞：&ldo;然后？&rdo;老师笑笑：&ldo;这个地方太偏了，信件容易丢。&rdo;周莞&ldo;哦&rdo;了一句，知道那大概只是随口一说，转眼就忘了。&ldo;你在这教书多久了？&rdo;&ldo;三十来年了。&rdo;&ldo;听过周思玫这个名字吗？&rdo;老师摇摇头：&ldo;是你的朋友？&rdo;周莞点头。老师想了想：&ldo;那一定是有名的，但我知道的叫这个名字的人，都是很普通的人。&rdo;那就不是了。周莞也就随口一问。没帮上忙，那老师似乎挺抱歉。周莞侧头，看方才那小姑娘一直看着她手里的相机，忽然道：&ldo;要不要，我给你们拍张照？&rdo;魏坤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周莞站在高处，站着笔直，抱着相机的样子。前面是一群小孩，叫嚷着，跑来跑去，在挑选位置，那见过一两次脸的中年男人忙着指挥让好好站着，别捣乱。小孩子咯咯笑，很兴奋，从屋子里抱出小凳子，坐得整整齐齐。她神情平静，似乎有一点点不耐烦，手指在相机上轻轻敲了敲。大约是准备时间太久了，乱糟糟的小孩，闹嚷嚷的笑声，一切都和她那么不搭调。他听得都觉得吵。周莞脸庞一半藏在相机后面，侧脸安静，开口：&ldo;好了吗？&rdo;老师安排好最后一个小孩，冲她点点头：&ldo;可以了。&rdo;周莞说：&ldo;你也站过去吧。&rdo;&ldo;我？我吗？&rdo;周莞点头。那老师整了整领子，脸上有些羞怯，就站在旁边的位置。周莞对好焦，眯着眼，数道：&ldo;三、二、一。&rdo;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不怎么喜欢，但是她拍得很认真，脸上神情专注。风扬起她的头发。咔嚓一声，定格。沈璨推了下他的胳膊，叫他：&ldo;魏坤？&rdo;魏坤猛地回神：&ldo;嗯？&rdo;&ldo;你发什么呆？&rdo;&ldo;没什么。&rdo;魏坤提步上去。沈璨咬咬牙，追过去。那天，周莞拍好照，一群小孩子围过来，凑在屏幕前看照片。她的技术是好的，光线角度都很完美，每个人脸上或咧嘴、或微抿、或捣乱、或捉弄……都捕捉进这一张小小的照片里。连老师也看得很满意：&ldo;你拍得真好。&rdo;周莞自然接受夸张：&ldo;那当然。&rdo;闻言，身后迈步过来的魏坤没忍住撇了撇嘴，这人还真不谦虚。周莞把相机摊在石桌上，让小孩一个个看，一点也没有这东西好几万的贵重感。老师很是感激，把相机双手捧着，拿过来给她：&ldo;谢谢，谢谢。&rdo;周莞接过，说：&ldo;我会给你们寄照片的。&rdo;那老师笑笑：&ldo;好。&rdo;周莞怕他以为自己跟那些人一眼随口答应，还认真补了一句：&ldo;我不骗人的。&rdo;这话说的有些孩子气，那老师眼神温柔起来：&ldo;好、好，谢谢。&rdo;周莞才低头摆弄相机。魏坤站起旁边，心里吐槽，这女人不是说随便拍的么，怎么这会儿原则就丢了。可嘴角溢出的笑容，却不由自主。沈璨看见，看了好久，才转过头去，沉默地看着周莞。方才那小姑娘，许是知道周莞只是表面冷淡，悄悄凑过来，贴在她旁边，靠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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