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沧想了想:“没有。”门派内若有人去世,其余弟子会在他熄灭的魂灯前上一柱香,关系好,就多上几柱。叶棐对原书中略过的背景介绍挺感兴趣,凑到孟沧身边,问:“那,若是亲朋好友和家人逝去,你怎么样?”孟沧看着他被火烛照亮的小脸,声音淡淡:“静坐,静思,追溯过往。”师父陨落时,他五十八日未眠,每夜静坐于凄霜崖,对月垂目,直至那一年北风啸尽,又一岁春花发散。叶棐一拍大腿:“你这多难受,有心事绝对不能憋,我跟你说,就吃吃喝喝,多吃多喝多睡,把时间睡过去,自然就行了。不要多想,把那人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视线之外……”他这说辞有点稀奇,孟沧反问:“你是如此?”叶棐深吸一口气,想到黎钧被自己捅死后多番经历,欲唾骂,劳资憋屈还不是为了你。现实逼人成熟。叶棐讪讪道:“偶尔,这样。”他将脑袋缩回披风里,垂目不再看向孟沧。明面上,他还是刚丧母的弱质少年,不好前后摇摆,为一随口的话题唾沫飞溅。一句话,他还想要脸。叶棐忆起黎钧逝去第一日,他春风满面回到诸天神殿,清除一切旧部,只剩自己一个人站在红帐灯彩间。笑容随着神穹的云彩飘动,一点点黯淡下来。第二日,他收走所有黎钧的旧物,锁进自己的芥子须弥中。第三日,他闲得在神殿中乱逛,在那人曾经卧室中发现一根未能送出的紫竹箫。他曾撒娇着说,想要学吹曲,和他一起吹那支曲子。黎钧教了他技法,也答应送他一管新的箫。第四日,他坐在侧殿的屋顶上,抱膝,头埋在膝盖中间,静静坐了一整天。第五日,他对着池水,用手一点点擦洗那盏其实并未落灰的莲灯。第六日,背着妖蛛妖鲨,他躲在房间里,屏蔽声音,手指笨拙地摁着那管紫竹箫,希望发出和某人一样的箫声。第七日……第八日……第九日……直至三千年后,天道有言:【气运子之神格,已下界为人。】点星的火烛之光渐渐消失在眼前,耳畔只余青年道士平缓的呼吸声。清晨与昏沉的头痛感一起到来,一缕阳光自外面照进屋子。叶棐捂着头从床上爬起来。真是大意了。下界数日,竟毫无提防,昏睡一场。他正眼一瞧,看见孟沧端坐在外屋茶桌旁,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些,还是昨夜穿的那身。叶棐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来到孟沧身边:“师叔,我怎么睡这来了?”孟沧转头,对他淡淡一笑:“见你跪得辛苦。”叶棐扫了一眼他置于桌上的佩剑,惊奇道:“师叔此时要出门?”孟沧答:“我答应一朋友,三日后归,今日暂回去了结此事。”答罢,他又看着叶棐的眼睛,补充道:“我去去便回,剑留下。”叶棐倒不是担心他一去不复返,而是这山下的朋友……可不就是他假装的老王掌柜?现在回去,哪还见得到人……叶棐有点心虚,怕被看出来,有意岔开话题:“师叔,我昨夜没说什么胡话吧?”这人一看就一宿未睡,在这里守着他。叶棐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觉得自己还会说梦话,只是他这一问,竟问得孟沧神情滞了一瞬。“没有。”不信!叶棐发誓从孟沧脸上看到了犹豫的表情,即使很快便消失了。不是吧?他真说梦话了?说了什么?天道这个傻x?叶棐觉得,最有可能便是这一句了。梦话都是潜意识,他潜意识肯定最想骂天道!!“没有什么。”发觉叶棐有点怀疑的眼神,孟沧无奈道。没有什么,潜台词还好,那就是有什么!而且很那啥!叶棐一脸探究的表情。如果不是怕伤了孟沧天才的大脑,他真想立刻动用搜魂术。他可是反派boss,所有反派的头头,肚子里折腾人的法术一想一大堆,都不用原地再创造!“我到底说……”叶棐心一狠,猛地转身回头,打算直接问清楚:桌子旁空荡荡,只剩一把长剑。微微探查,长剑的主人已经行至山下。叶棐:“……”反派boss君忧心忡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知道这张少年脸并不美,顶多称一句,清纯可爱,那也犯不着跑那么快,跟躲母老虎似的吧……山下。孟沧一边飞快略过山川草木,一边不断控制自己,莫去想昨夜的事。然定力总有一定的限度,他越是拒绝回忆,越是容易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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