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有些丫鬟看这小男孩长得好看,一开始都好奇地围着他转,后来都慢慢被他的冰冷和戒备击退,不敢靠近,甚至有些人暗地里多有不服。
同样都是做下人的,凭什么他能例外。有些人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最后他忍无可忍和里面一个比他大许多的小男孩打了起来。
一拳比一拳狠,可还是抵不过这小男孩体型比他大,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了。正巧那时被谢诗宛瞧见了,她还小小的力气,就拉着那男孩的衣袖想把他拉走,还奶声奶气地说道:“不许欺负顾言哥哥。”
结果那小男孩一甩手臂,谢诗宛就摔倒在地上,痛得眼圈都红了,却愣是没有掉一滴眼泪,支着胳膊爬起来又挡在他身前。
他不知那天是怎么过的,但他却一直记得耳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不许欺负顾言哥哥。”
原本这事过后,小姑娘跟他感情更好了,可是她却无意发现之前送他的东西都被放在了小角落,硬是气得不吃饭,好几天都没有理他。
那时候的他啊,又着急又害怕,天天变着法逗小姑娘高兴,可小姑娘就是生他气了……
现在一来,小姑娘都不记得这档子事了。
谢诗宛不服地抓了抓顾言的袖子,说道:“笑什么呢?我的确没有。”
“是是,宛宛是没有。”顾言浅笑道,眼里皆是宠溺。
“阿言,你这儿是怎么回事?”谢诗宛不小心一抓,顾言松松垮垮的衣襟开了一些,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第28章等等忌日与生辰
顾言应该是用了凉水浴,浑身一阵冷气,身上也是微凉的,触碰起来像在摸一块玉石一般舒服,可那几道伤痕却破坏了美感。
那道狰狞的伤口应该是几周前了,从手臂的肌肉处一路向下。谢诗宛一惊,趁顾言还没反应过来,用了些力道往下拽。
顾言的半边臂膀露了出来,粗壮有力的手臂上横一条竖一条有不少伤口,由于伤口愈合的时间不相同,有些颜色暗一些,有些颜色浅一些,蔓延至紧实的腹部,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背后的伤痕更多,几处刀伤横在肩胛骨那,交错凸起,十分可怖。
“怎么会这样?”谢诗宛已被惊憾到只喃喃自语,她满眼皆是心疼,指尖轻轻点上那些伤疤,触到了又分离,怕弄疼了顾言。
原来,原来每次她不小心撞着阿言时,都会碰上他的伤口,可他怎么从来不说呢?
顾言急忙拉起滑下的衣襟,拢好,轻声说道:“宛宛,不要看。”
他身上的这些伤口那么丑陋,承载着他不可言说的黑暗过去,怎么能让宛宛看到。
“阿言、阿言,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呢?”谢诗宛眼旁刚刚消下去的红又上了眼梢,她有些语无伦次,手执意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宛宛,你不应该知道这些的。”顾言的神色有几分无奈和后悔,他不该让宛宛看到这些的,是他又疏忽了。
谢诗宛眼中已经有泪花,水雾朦胧,哭得梨花带雨。她拼命摇摇头,说道:“阿言,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我是你的妻啊。”
何为夫妻,夫妻就是应该同甘共苦,互为依靠。从来都是她任性地依靠着阿言,阿言却从来都把自己受的伤忍下,不在她面前暴露一丝。
顾言轻柔地捧起谢诗宛的脸,两边用指腹默默为她拭去泪水,小姑娘之前都没这么伤心的哭过,都怪他。
“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难道不是阿言的妻吗?”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都不稳了。微弯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
顾言叹了口气,说道:“宛宛,我们成为夫妻本来就和寻常的夫妻不一样,这件事你知道后,会对你不利的,我不希望把你置身于危险中。”
和寻常的夫妻不一样?对啊,都怪她最近实在得意忘形了,都忘记了这场婚事本就是阿言为救一时之急才应下的。
她忍下眼中的泪水,执拗地抬起头,看着顾言,问道:“顾言,如果我心中真有喜欢之人,你会毫不犹豫地放开我吗?”
她直视着顾言的眼眸,想在他眼中找到些她想看见的……
顾言心中苦涩万分,小姑娘好久没唤他全名了,上次唤他全名还是小时候生他气时,而且她话语里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有了喜欢之人吗?
“是…”顾言微微仰头,闭上了眼。他本来就没有资格让宛宛为他留下。
天边的云聚拢在一块,风不寻常地在呼啸,池边的秋虫都停了鸣叫,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点从小及大,最后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声围绕着屋子,给屋内的安静添加了一些声音。
“好,阿言我明白了,我不再问了。”谢诗宛垂下头,看不清神色,转身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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