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在门后站起身来努力擦掉眼泪,说:“我只是有些头痛,想早些休息,你先回去吧。”他仍旧可以听到她话中带着哭腔,这让他心里面乱成一团。敲门的手势停在空气里放不下去,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两人隔着一道门,谁也不说什么,萧在宥只好暂先离开。第二日他早朝前嘱咐唐包请来陌谷先生为她诊治。林小鹿将周围的人都遣散了,与陌谷说道:“先生,我可能就快要离开!……”陌谷长叹一口气道:“姑娘不必多言,师傅早已测算到你必将遭此劫难。”“我不能离开他,我如何才能留下?你师傅可有办法!”林小鹿神色慌张的看着陌谷。陌谷只好坦言道:“姑娘没有按既定时间离开已是破坏天机。这可能会影响萧王爷的命运。”林小鹿一怔,“命运?”“对,你的出现已经渐渐改变他命途的轨迹,如果执迷不悟,不肯放手的话,恐怕会给萧王带来不必要的劫难。”林小鹿摇着头,“实话告知先生,我最近感到自己的双手变得透明,可能存在的能量渐渐微弱,我或许要离开了!是否只有我离开,才能换他命途平顺?”陌谷点了下头,继续说道:“你的存在本就不应该,都是时空混乱所致。你若是执意逗留也未尝不可,只需坚定留下来的意志自然可对抗异常状况,可是在下还是希望姑娘权衡。”林小鹿躲在床帘后,泪流成河。“我知道了,多谢先生相劝。我自有定夺。”唐包按陌谷的吩咐熬制好了汤药派人端进来。他进来时陌谷已经先行离开。丫鬟们忙着按陌谷的吩咐整理药材,看到唐公公进屋来,立刻站成一排。他问道:“先生呢?”“刚离开。”“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他端着药交给丫鬟。继续说:“先生走时可还有何交待。”丫鬟想了想,“噢,先生也没多说什么,就只叮嘱主子不要吹风,天气转凉了,注意保暖仅此而已。”唐包放了心,终于有话好和萧王爷交代。“唐公公”林小鹿从床上下来,身体看着脆弱。唐包急忙上去搀扶她,“王妃,你怎么好端端的头痛呢?以前可没这症状呐!”林小鹿回答道:“感谢公公的关照,就像陌谷先生说的,我只是有些风寒罢了,并无其他,还请公公不要担心。”“奴才不重要,只是萧王爷担心您呐,您可千万把身子照顾好了,不然我们王爷也跟着着急,昨儿个一宿他也没合眼,一大早还赶着去皇上那办事,一会儿回来只定先上您这儿来!”有道是知主莫若仆,萧在宥一会来就朝林小鹿厢房这边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萧在宥远远看到林小鹿依靠着站在门边,面色苍白。他加紧了脚步走过来。“怎么,先生可来过了?”唐包回复道:“来过了,王爷您不必担忧,先生说姑娘只是患了风寒,并无大碍。”林小鹿勉强的对他笑了笑。“对不起,昨日有些失礼,我只是不愿让你为我担忧,你日后千万不要因此而……”她话音未落,萧在宥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将她拥抱。唐包带着丫鬟小子们纷纷撤下,留给他们空间。林小鹿也努力抬起手来,同样将他抱住。那种贴切的真实感,触摸的真实感让她不愿放手,似乎一放手自己就要消失,再也没有力气去拥抱他。林小鹿深深的呼吸,她多么希望时间就停在此刻不在行进,她多么希望忘记陌谷刚才的忠告就这么自私的留在他身边,一刻也不与他分离,她甚至多么希望自己从未忘记过他,从刚遇见时就将他认出来……可是一切都那么残酷,残酷到她无法承担。萧在宥在她耳边说道:“过些日子我们就成亲。”林小鹿想到这件事心里忽然一紧,这件事对她而言如今竟成了一种够不着的幸福。她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耳边又响起陌谷的话来,“如若再执迷不悟,执意逗留于此,只怕给萧王爷带来他本不该有祸患。”她在心里默念,“谢谢你,就让我再自私一会儿。请原谅我,对不起。”萧在宥感到自己胸口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沾湿,他不知林小鹿究竟怎么了。只以为她是喜极而泣,或者还有什么顾虑……他为她擦干泪水,“和本王在一起,怎么让你如此委屈?”林小鹿忽然笑出来,“是啊,嫁给你好亏呐!到时连参加我们婚宴的人都没有。”“谁说没有,日月做媒,天地为证!”林小鹿看他说话认真的模样,忽然感动。她多么希望自己成为他的新娘,只是现在她似乎该做出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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