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从小兵那儿取了翻毛披风,从身后围在温信阳肩上:“将军,更深露重,请多保重身体。”
温信阳呵出一口热气,白气在冷风里迅速消散,道:“有心了。”
这警卫员姓刘,比温信阳大一岁,还不是警卫员之前同温信阳便有旧交,以前也在同一所私塾念书。温信阳信得过他,四下无人时会叫他一声“刘哥”,刘哥便也当他是亲人般,细心照顾,事事都同温信阳商量,两人比亲兄弟还亲。
刘哥知道温信阳今日心情不好,猜也晓得是因为娶亲的事。
他叹了口气,劝慰道:“你非得这会儿出来,可是睡不着?要不,哥陪你喝酒?”
温信阳摇头,哪怕在熟悉的兄弟面前也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
刘哥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道:“你说不是就不是罢。今儿……我见那池少爷还是个小孩子呢。”
可不是小孩子吗?三番五次恶作剧,任性妄为,实在不是温信阳会喜欢的性格。想到城里人对他的形容,温信阳脸色就更沉了。
他是没有喜欢的人,但不代表他不在乎谁会成为他的妻子。他是温家独子,生来享受家族荣耀的同时就得付出代价。选择前路的代价,自由恋爱的代价,这些道理他自小就明白。
因此爹要他先抬姨太太留下孩子的时候,他没反对。
要他跟男人结婚,他也没反对。
只是池云非……温信阳头疼地想:他若是个安分守己的,倒也不是不可以相敬如宾一辈子。左右子嗣也有了,他也没打算再纳其他姨太太,就这么过日子也行。可明显对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难得心烦意乱,又听刘哥道:“他还小呢,等嫁给你当了将军夫人,慢慢就好了。人都是这么长大的嘛。”
将军夫人吗?温信阳想起那双鬼精灵似的猫眼,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就那样的小少爷,能当好将军夫人吗?他知道这称呼意味着什么吗?
正想着,他余光瞄见楼下有光掠过,从塔楼前往后绕去,巡逻队的人并未发现。
他身旁的刘哥也发现了,立刻拿起哨子吹了起来,厉声吼道:“什么人?!”
那点光影一顿,随即加速了,明显是跑了起来。
这更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人了。
温信阳转身下楼,步履沉稳速度飞快,出了塔楼已有人将马匹牵来,他翻身跃上马背,披风在半空划出半圆弧度。
他低喝道:“驾!”那马儿便有灵性的朝小街上急奔而去。
池少爷在塔楼下盯了半天,手脚都麻了,边往回走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随手甩了甩引燃了,打算围在手心暖一暖。
不过是这么个粗心的意外,就暴露了他的存在。他悔不当初,揣着火折子跑进小街,躲在了一家杂货店旁堆砌的木箱后头。
马蹄声很快在近前响起,温信阳骑在马上,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拿了手摇式电筒朝街上晃来。那可比灯笼的光强多了,灰土地被照出一圈惨白的光影,池云非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躲在木箱后头捂着脸闭着眼,很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那马儿跟随温将军上过战场,十分有灵性,前蹄在原地踏了踏,便嗅着气味朝木箱附近走了过来。
粗大的尾巴甩来甩去,马鼻喷气的声音在寂静夜里十分醒目。
池云非缩在木箱后头,片刻又想:他来看未婚夫,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何必要躲?
可想是这么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池少爷这会儿倒顾忌起个人形象来。
若是温信阳觉得他不守规矩,宵禁还在外乱跑,更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况且违反禁令,也会给池家惹麻烦。
他可不想再被罚跪祠堂了。
池少爷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门挤了,非得大半夜头脑发热出来看温信阳。
但又觉得“为爱冲动”是十分值得他骄傲的事,他一颗心在胸腔里滚烫跳动,就得做点什么来发泄这多余的精力,以免自己憋出病来。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坐不住闲不得的主。
最后温信阳没发现他,木箱里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马儿也没能把他揪出来。池云非松了口气,一人一马正转身离开,一只大老鼠却出现在池云非脚下,欢快地啃起他的鞋边来。
“啊啊啊啊——!”池云非顿时头顶草筐,手里还抱着个木箱,从地上一跃而起,惨叫声引来了周围的巡逻队。
四下响起尖锐的警哨声,温信阳在马上回头,手电筒直直照向池云非的脸。池云非眼睛都睁不开,在原地瞎蹦跶,踢翻了好几只木箱,形容十分狼狈。
温信阳沉着脸想:就这,能当将军夫人?
池云非被带进塔楼,温信阳大马金刀在椅子上坐了,脚下放着炭盆,随手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说吧,大半夜在街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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