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珊鼻子酸酸的。
秦暮宇像他们小时候古言玉摸她的脑袋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发顶,那是一个安抚的动作,他道:“你不必忐忑,父亲母亲是真心疼爱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责怪你的。”
“只是往后,”秦暮宇颇有些头疼地说,“辈分也太乱了!”
是啊,那往后秦暮宇是叫她妹妹呢还是小舅妈呢?
这真是个令人脑仁疼的问题。
她在各种复杂的滋味中等来了古言笙亲自带着丰厚的聘礼上门,古言笙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做就做,说娶就娶,不带半点犹豫和拖延。
古言玉看了眼堆了满屋子的聘礼,指了指澜西院的方向,对古言笙道:“去看看她。”
秦暮珊知道今日古言笙来下聘,紧张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秦暮瞳几个都出去看热闹了,最该热闹的澜西院反应显得清清冷冷的。
她刚想派个人出去问问,就有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道:“姑娘,相爷过来了!”
秦暮珊一惊,紧张又惊喜地朝外看去,就见到穿着宝蓝色云纹直裰的古言笙笔挺地走了进来,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在捂嘴笑,被管事的丫鬟给遣散了。
古言笙嘴角微微含笑,在阳光下有种和煦温暖的少年味道。
他径直走到了堂屋里坐下,而秦暮珊还呆呆地望着他,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似的,有丫鬟奉上了茶,然后领着其余丫鬟一起退了下去。
堂屋里便只剩下古言笙和秦暮珊两个人。
第二百三十章番外5
秦暮珊很是紧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那样的眼睛,可是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那人就坐在木椅上,端起茶盅慢悠悠地喝茶,目光却始终放在她的身上,秦暮珊有种自己正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
那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上次见他,他还在问她的心意,这次,却直接来提亲了,看他那样子,倒是顺利得很,也是,倘若不顺利,他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
“见到我,怎么不说话?我来一趟,可不容易。”古言笙笑问。
秦暮珊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只是觉得紧张和手足无措,觉得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不久前她还在惋惜此生只能沉静地过,没想到转眼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秦暮珊不想气氛太过尴尬,开口道:“小舅舅您怎么来了?”
一张嘴,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全府都知道他为何而来,她能不知道?秦暮珊有点懊丧地摇了摇头,心想,完了,小舅舅又得笑话她傻里傻气的。
古言笙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这么多年过来,也不见你长进多少。”
秦暮珊觉得自己很冤,府里无论是秦荀殷的书还是古言玉的书都被她翻了个干干净净的,这家里就找不出几本书是她没有看过的,她甚至连舆图都能轻易看懂。
诗词歌赋,有哪一样她不懂?
可惜这些在古言笙的面前都是不够看的,大梁开朝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能人古言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实打实的当朝文臣第一人。
她懂的那点东西,放在古言笙的面前,就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古言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娇软的女孩子,忍不住心头一荡,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问她:“喜欢我,为什么不说?”
猝不及防落入他的怀抱,秦暮珊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你不是也什么都没有说吗?”
“是啊,早知道我就直说了,若不是我突然过来,觉得你不对劲,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了。”古言笙低声道。
秦暮珊心里暖暖的,她不由地抱住古言笙的腰,脑袋靠在他的心口上,讷讷地说:“我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好像做梦似的,梦一醒,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要嫁去林家。”
“那我可亏大了,你母亲收了我好几万的聘礼,结果我的姑娘还是没能嫁给我。”古言笙失笑,怕她心中有愧,道:“你不必管那许多,她当姐姐的帮弟弟扫清婚事上的障碍,本就是她应当做的,所以你不必心中有愧。”
秦暮珊感慨:“母亲真的太不容易了。”
太不容易的古言玉对古言笙送来的几大万聘礼很是满意,心满意足地让丫鬟小厮将聘礼尽数抬到库房里,登记入册。
然后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留古言笙用午膳,忙让春花派丫鬟去澜西院走一趟,丫鬟去了回来道:“相爷说皇上还有事情吩咐他,没时间留下来用午膳,说等从宫里出来,过来吃晚膳。”
古言玉:“提个亲都这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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