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枫寒把这种表情称之为“恶心”或者“厌恶”,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的性取向。尤其是江渊这种老古董。秦广王在微信上找他私聊:“江渊竟然连手机都没有,我说要加他微信,他竟然不知道微信是什么,简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在上面活下去的!”江渊刚进入隧道,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想想也是,九十五个人的排泄物恐怕没有那么好闻,毕竟车上还要呆,憋不住的时候,只能下车就地解决。隧道内的监控失灵,江渊便没有必要采取其他手段,他憋住呼吸,在两个车内迅速找了一遍后,找到了李春妮。她看上去状态还不错,虽然脸上疲惫,但是好手好脚的。江渊放下心来,他不太清楚李春妮是否知道自己是陶国富的女儿,但是显然这不是简单的一场车祸。隧道内开始有了积水,他不便久留,打算回去。外边是越下越大的雨,车内的空间像是海上的小帆船,裴枫寒陷入了突如其来的低情绪之中。耳边的窗户被人大力的拍着,他懒懒的抬眼,外面是个带着眼镜穿着雨披的男人,正张着嘴说什么。裴枫寒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躺着的江渊,把车窗拉下去一小部分,雨水从开口处倒灌下来,一瞬间世界仿佛活了般,各种声音传到车内,那个男人连忙撑起手中的伞,遮挡住窗户。“什么事情?”戴眼镜的男人并未被他冷淡的语气吓退,大声道:“你们是志愿者吗?”裴枫寒点点头。“太好了,我是南安头条报社的记者,可以采访你几个问题吗?”裴枫寒摇摇头:“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不多,来这里的时候,帮忙运送了几趟清理物品后,就开始下雨了,现在和大家一样,胶在这里。”“哦,这样啊,”记者看上去有些失望,他随意朝车内看了看:“那个人是?”裴枫寒微微坐直了身体,状似无意的挡住他的目光:“和我一起来的,累了,在睡觉。”“真是辛苦了。”戴眼镜的记者看样子不打算走,他靠着车子和裴枫寒攀谈,裴枫寒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这种情况下,理应邀请人家上车来坐坐,但是江渊这种情况,万一被戴眼镜的发现没有呼吸,对方又是个记者,这下可真是麻烦了。他想江渊的嘴巴可真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了不显得很奇怪,他准备推开车门和人家记者一起在雨中淋着,记者看他要下车,连忙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啦?你坐车里就行,我们来的晚,几个同事在前面拍摄,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同你们这些志愿者这里打听到一些情况。”裴枫寒笑笑:“没事,我就想下车透透气,唉,真是的可怜,九十五个人被困在里面,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出来。”他长手长脚的从车里下来,车窗也升了上去,顺嘴把话题扯到这次事故身上。记者也感叹道:“是啊,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碰上这种事情,最操心和担心的还是家里亲人。”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在雨里瑟瑟发抖的聊天。戴眼镜的记者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张涛,说着说着,眼睛就往车里瞟,裴枫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张涛有些尴尬的笑:“你那个兄弟挺能睡的啊,我看咱俩在这也站了这么长时间,天也快亮了,他还不醒。”“有什么问题吗?”裴枫寒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正常人都睡一个晚上,江渊不过是睡上几个小时而已。张涛推下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他笑:“哦没事,就觉得他肯定累坏了。”说完这句话,他手机响了,不给裴枫寒留一丝发问的余地,就递给他一张名片,快速道:“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日后有什么新闻或者其他事情,可以来找我。”说完张涛离开了雨伞范围,朝前面人群中走去。裴枫寒举着名片看,名片是很普通也很常见的名片,他本来不在意这张名片,但是想到在江渊身上吃过的教训,犹豫了下,把名片塞到口袋里,收了起来。江渊这时候正好醒来,他看见裴枫寒举着雨伞独自站在磅礴大雨里,皱了皱眉头,按下车窗:“让你守着,你怎么站外面去了?”裴枫寒听见他说话,仿佛才知道冷似的,连忙打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江渊闻到了一股子雨水混着男孩身上独有的荷尔蒙味道,这味道简直称得上是扑面而来,瞬间将车内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他魂魄刚归位,突然间闻到这味,不由的神色恍惚起来,眼前又是那张相似的脸晃来晃去,惹得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拨了拨裴枫寒黏在脸上一侧湿漉漉的头发。裴枫寒被他乍然间一摸,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方面他贪恋江渊突如其来的亲近,另一方面他瞧着江渊的神色,心里知道他可能又把自己当成那个人了。他原本就因为青春期那档子事情留下点阴影,在情爱方面对人的心思和举动极为敏感,尤其是和江渊日渐亲近后,更加察言观色,把握尺度。然而这世上如果爱意可以像拉网般收放自如,那么人人都可以做圣人了,裴枫寒自持做不了圣人,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玩笑间释放自己张牙舞爪的私欲。林晓雪阴阳怪气讽刺他有人护着,可不知他心里多羡慕林晓雪,起码人人都知道她是江渊的前女友,光明正大的前女友。而且江渊是真的护着他吗?难道不也是同时护着林晓雪吗?同样都是“护”,然而这“护”和“护”之间还是不同的。“护”着前女友,代表着这个男人心里对前女友还有些情义,“护”着搭档,就真的只是代表这个男人对搭档纯粹的维护之意了——裴枫寒总是觉得,江渊护着自己,倒不是真的对自己有维护之意,而是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傻逼,若是自己丢了脸,连带着也是丢了他的脸。他有时候也会赌气的想:“干脆就当个替身吧!”反正看江渊的意思,似乎对他的那个兄弟存着什么心思,更多的时候又不甘心在江渊眼里当那个什么谢必安的替身,可谢必安从本质上来讲就是自己,自己吃自己的醋又吃的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裴枫寒,百年之后一轮回,下一世谁知道又会是谁?对江渊来说,都是那个人的轮回,下一世和前一世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他来讲,区别太大了。他这边陷入了“我是我,我不是我”的哲学矛盾里,罕见的没有闹腾,江渊那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摸着他头发的手始终没有放下,两人之间难得有个沉默时候。一时之间,狭小的车内竟然也流淌着隐晦的暧昧。禁果6到早上六点的时候,雨还是没有停,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几位专家同一群人躲在临时搭建在路边的简易帐篷里,对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吵得不可开交,旁边几台精密的机器被小心的放在帐篷最中间,生怕损坏一丁点儿。裴枫寒从驾驶位置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盖了一件江渊的衬衫,而江渊早已经不在车内,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掀开江渊的衬衫,下意识的放到鼻子下端闻了闻,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很有猥琐的感觉,尽管车内现下就他一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臊得一脸红。他撑着雨伞去找江渊,没走两步,看见江渊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醒了?来吃点东西。”江渊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块面包递给他:“没有热乎的,都是些面包牛奶什么的,先凑合吃吧,这边也没有咱们什么事情了。”裴枫寒接过面包,手指头碰到对方的手掌心,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脸上的红晕再一次升起来,他掩盖似的咳嗽一声:“我们不等这些人平安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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