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心门紧闭,像月光下的古墓。
蒋守之无声无影地立在老杉后,吉胡嘉嘉的过往与如今,他一直是那个看了全须全尾的设计者和以人血挥毫落纸的画师。
翻云覆雨手,谁不想有?他趁萧衍遁入空门际,枉占了萧衍的身子,他欺萧衍是个凡人,他更欺吉胡嘉嘉犯了糊涂,他也知道爱人心、慈母心,能叫宛若蒲草的女人降龙伏虎、能征善战,却也会叫本该做到十的通透女人,最终只能做到九,甚至只是五或一……
心由着脚尖走远了,又一阵烛月冷嗖嗖的风吹散了蒋守之落地的光彩幻影。
他本是忘川荒沙漠土里的一颗走石,因为长得流光溢彩便被彼时的忘川主常年盘在手中婆娑,这样的偏宠却给蒋守之招来了红眼祸害,在继任忘川前,他的肋骨从未长平整过,后因误以为因浓手里的甘饴果脯是做给自己的,一颗漂亮但无知无觉又无味的阴冷石头竟陡然甜蜜、暖和起来。
他想、他要、他能将因浓捉到自己身边,勤勤恳恳、甜甜蜜蜜、长长久久。难吃苦涩的东西蒋守之不会吃第二口,可伤他的因浓,他却总原谅。
再后来,因浓被吉胡嘉嘉悄悄从忘川偷偷携逃了出来。
这个吉胡嘉嘉,好事之徒,干卿底事?
世人都惯会了迁怒,时常是自己的过错却给予他人覆盆之冤,更何况蒋守之这样的怪物。吉胡嘉嘉如今的几十年,都是他的得意之作,可他觉得还不够,他得意却总还记恨,快活却总还不肯放过。
听闻萧衍回了军帐后,钟约已然在这位的“君主小爹”帐外跪了半宿,但总没有个被要被召见的迹象。
这些年他在萧衍手下过得春台高登却又屡次险象环生,众人只道他这是功高盖主惹的祸。
近日里,时常有人暗暗戳一戳钟约的后脊梁,点醒他不如及时放了手里的军权,以免日后被萧衍走狗烹。
为自保,那同旁的入流、不入流的兵将们一同交出兵权,本无可厚非,形势造人也逼人,南辕北辙的沙漠里活不长恶牡丹,天下的老寒鸦不是一般的黑么,钟约又不想自己长出一身现眼、忤逆又找死的白毛,兵权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
可钟约却总觉得这只是萧衍的喜怒无常,总觉得在萧衍眼中,百万兵权还不及睡个好觉吃颗甜果脯能叫他快活满足——如今拓跋宏虽仍旧奔逃于外,可终究已然是只溃不成军的秋后蚂蚱,要再精点也就顶多是个蚂蚱精。眼下,南梁与北魏终战告捷在即,是拿根灯草棒一捅的事,比龟兔赛跑还胜券在握,萧衍其实早用不上自己了,设若他想要回兵权,想要杀要剐自己早要杀要剐了——众所周知的,萧衍一向都务实到不要脸了,又哪会爱惜羽毛,同人虚以委蛇,即便被人指着鼻子骂鸟尽弓藏,他也只会再接再厉地将手里的弓再拉满。
只是,还未手刃拓跋宏,钟约万不敢叫自己猜心打赌有个意外,这便决定在交出兵权的同时,再将自己与萧衍的关系锁死一些。
于是,天大的笑话闹出了——比萧衍大了十一岁的钟约认了萧衍做了爹。
等到狗都睡了,钟约才得以小爹萧衍的统口——由他明日追击拓跋宏及其残部!
钟约身着几十斤的铠甲,在这一夜却身心都轻如裁出一池鳞波春水的飞燕。杀敌是他作为军人的职责,作为男人加官晋爵、养家糊口,垂于青史后世的途径;杀拓跋宏,却经长年历累月,已经好似寄生在海岸礁石上的青珂,缠绕成一体做了他心底与肢体向往已久的欲望与本能。
明天,明天就能宰了拓跋宏了!明天,就明天了!等到旭日东升成血红,就是明天了!再等两三个时辰,旭日就东升了!
想到这里,钟约才肯换下戎装,去摸一摸白娇客当年给自己做的袄子,这袄子这些年他都没脸穿。可现在,可以了!
旭日东升的次日,在钟约本欲追击狙杀拓跋宏的当天,钟约的左前锋久久喊不应主帅,掀开主帅军帐的帘子后,竟发现主帅钟约裹着件大绒袄,被冻死在了炭炉还未成灰烬的军帐床头——当年,白娇客亲手将大黄和冰皮等恶寒的草药缝进了这件袄子里。
等到钟约与白娇客在忘川再遭遇时,钟约不知该作何感想?兴许是咬牙切齿地把白娇客熬成汤?还是一句“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方”?
诚然,如钟约生前所料,如今离了吉胡嘉嘉拿命讹来的水阎罗,南梁歼灭北魏,击杀拓跋宏,作大一统一事,萧衍也只是用了吹灰之力去吹枯拉朽。
一将功成,千里开地,万里朱殷。然则,也是枕骸遍野,伤心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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