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病房外的走廊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季初雪听着那个脚步声将眼睛睁开。她脸色比昨天苍白多了,是真正没有血色的样子。昨天季流苏突然来的那一手,让她没有任何防备……像是某块遮羞布在公众面前被扒了下来。她从来没有那么恐慌过,不敢想此时此刻到底有了什么样灾难性的后果。病房的大门被推开时,她手指不自觉的将床单抓紧,脸色平静的坐在病床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季初雪抬眸,声音低低沉沉的。他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她就能感觉到空气中迫降的温度。季初雪缓缓抬起头,即便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对上他的视线,还是极其的惶恐不安。“凌靳哥哥……啊——”季初雪的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她的喉咙已经被男人的手握的死死。纤细的脖子在他掌中仿佛随手就能捏断似的。“凌……莫凌……靳……”季初雪目光惊恐到了极点,喉咙越来越紧,她越来越发不出声音。他眼里凌厉的杀气,果决的动作,让她毫不怀疑他此刻就想杀了她。季初雪快要疯了,她张着嘴,一双手想去挣扎,却怎么也掰不开男人的大掌。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发现他比她想的,还要恨她。季初雪原本娇艳的那张脸,此刻被扭曲得极其恐怖。就在她意识都开始涣散,以为自己还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要被他亲手杀了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的喘着气,咳嗽着,要呕吐似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凌靳哥哥,你要杀了我吗?”病床旁,男人眼神如同修罗。低声残忍的冷笑,“杀了你?只是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季初雪怕得往后直退,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脸上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声音惊颤,“凌靳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他声音轻的可怕。季初雪咬着下唇,半晌,一字一顿道,“不是。就是季流苏说的那样,是我做的。”【宝贝们,突然想问问你们是喜欢晚点一次发所有章节,还是早一点先发一部分?讲真,每天更新量花费的时间远比你们想的要多,很早就全部写完不太可能。安安一次几章的发,只是想早点发出来一部分给你们先看。】他很可能会一步步的,将她毁个彻底(1)她双手按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惊恐,却又因为某种原因有些笃定。“是我将她推下去的,因为我不想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她说的坚定,头一次语气会夹杂着这么明显的恨意。只是她原本细软嗓音里的呜咽,让她的语气平白增添几分悲哀。季初雪整个人在床头缩成一团,紧咬着牙关看着听了她的话,脸色更加阴寒的男人。“怎么,想不到是么?”季初雪微低着头,笑里可悲又自嘲,“我也想不到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有那么那么的恨她。”不可能甘心看到自己苦等这么多年的男人,这么轻易被其他女人抢走。最不甘心的就是,哪怕她走了,那个男人心里却还是没有别人。莫凌靳冷冷逼视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口吻嘲讽到了极致,“你恨不恨她又如何,就算没有她这个人,你也永远不可能有她的位置。季初雪,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明白人,不会去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他不是瞎子,当然不会不知道季初雪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对他来说,一个女人是否喜欢自己,根本没有区别。有些人做法比较蠢,不仅没能讨他欢心,反而让他厌恶。季初雪一贯是属于比较聪明的,她绝对不会做让他反感的事情,距离也保持得当。加之那时候季家跟莫家走得近,他们自小关系还算过得去。她的感情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心情,他向来都不会管,何况也管不了。“你若是没有动过她,至少后半辈子会过的还不错。你的事业可以一帆风顺,以你的条件,在摆脱唐明之后,想嫁什么人都没问题。”“不!”季初雪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失控的打断他。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他很可能会一步步的,将她毁个彻底(2)季初雪从一开始捂着自己差点断掉的脖子,到现在紧紧按在胸口的位置。逼到了绝路,她才能说出这些话,才能听到这些她并不意外,却依然痛得无法呼吸的回答。“你真的……从来……”莫凌靳阴测的目光睨着她,像看到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何谈爱。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季初雪不甘心,“可是,季流苏出现前,明明我才应该是你太太,我才应该是莫家的少夫人。”莫凌靳一步步的踱开步子,沿着病床。脚步声不快不慢,却一声声的敲到她的心口。每一声都能将她心脏敲碎似的。“哦,莫家的少夫人。”他笑声寒凉,“你想当莫家的少夫人,当初怎么不嫁给莫盛景?如果你能流露出一点这个意思,我想他会非常乐意娶你。至于我太太……或许,如果没有季流苏,你是有这个可能的。但你即便真的嫁给我,顶多就是个摆出去的花瓶,一辈子也别指望我能对你动半分心思。你觉得守活寡的日子会过的更好?”季初雪整个情绪已经完全乱了。莫凌靳每个字都是在凌迟她,一刀刀的捅在她最痛之处。他是……故意的。季初雪闭上眼睛,泪珠子不断落在她轻颤不止的手背上。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如同他刚才说的,让她就这么死了,是便宜她了。让人生不如死,不过就是将你最在乎的东西在你面前虐个粉碎。而她在乎什么,莫凌靳一清二楚。几乎可以想象,紧跟着她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很可能会一步步的,将她毁个彻底。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仅仅只是为了给季流苏报仇,讨她开心。季初雪的眼泪停下来,心像被捅了个巨大的窟窿,空荡荡的,一时间连痛都忘了。她满脸泪痕却面无表情,慢慢的抬头,看向还欲开口的男人,“守活寡吗?凌靳哥哥,有些事你是不是忘了?”莫凌靳步子停住,脸上渗透的凉意,如同隔着空气能穿透她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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