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这性子,就是不肯吃亏,也是这些年秦太夫人将她护得太好的缘故吧。
一想到秦太夫人,她免不得又是一阵落寞,她老人家还不晓得自己与秦子钰之事呢,若是晓得了,也不知会被气死什么模样。
“好了,和玥就是那性子,你不必理会,母亲是个明理之人,不会只听她一面之辞的。”他说着,见她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脚伤上,干脆将人抱了起来,径直往她的院子行去了。
赵清允不防他白日里也做出这等亲昵的举动,一想到夏蝉还在一旁,忙不迭的看去,却发现夏蝉像是未瞧见似的,只专心埋头替她收拾着鱼竿等物。
可就算夏蝉一时未留神瞧见,这后院还有不少丫头婆子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难保不被旁人看到,她心头一急,忍不住挣扎起来。
因着她的举动,秦子钰险些脱了手,将人又往上托了托,他埋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
“你再叫得大声些,我不介意被整府的人都瞧见。”
闻言,她被吓得忙伸手捂住了嘴,怔怔地看着他彻底噤了声。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行去。
进了屋子,将人放到罗汉榻上,不顾她的挣扎,他脱了她的鞋袜,一触到她冰凉的小脚,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瞧见她双颊的飞霞,直叫他又气又心疼。
她大可不理睬和玥的,又何必陪着她在外头疯,将自己冻成这副模样,也亏得屋子里有火盆还稍暖些,他双手握着她的脚替她暖着。
“还好,看着还未肿,不过晚些还是再抹几回药吧。”他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
她温顺地点点头,想将脚抽出来,却被他握得越紧了:“别动,我替你暖暖。”
闻言,她的脸更红了,只喃喃道:“我不冷了,你松手吧,免得被人瞧见。”
“如今,也唯有夏蝉会进出你的屋子,你当她还不晓得你我之事吗?”他挑眉反问了她一句,果然见着她默下了声来。
那时去瑞阳,因着不晓得二房老太太到底病势如何,他们去时,她将钱妈妈和鸢儿都带去了。
回来时,又着实放心不下秦太夫人,又想着自己在秦府也无甚大事,便将人留下陪太夫人了,此时想想,犹像是昨日之事般。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免不得又叫她想起了秦太夫人,心里的愧疚如滚了个雪球,越来越大,将她都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太夫人若晓得我们这样,怕是要气坏了。”她说着,不由红了眼眶。
秦太夫人待自己有多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末了她却做出了这等打了秦府脸面之事。
秦子钰却笑了,一脸的意味深长。
感觉到掌中的小脚稍稍有了回暖了些,便替她套上袜子,顺后将她另一只脚的鞋子也除了去,拖过一旁的火盆,将她的双脚架在火盆边上暖着,这才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伸过双手,拉着她微微欠过身来:“你当真是小瞧祖母了,她早便晓得了。”
她一怔,呆呆地望着他张了张口,半晌还未明白过他的话来,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祖母晓得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竟难得的露出了丝窘迫相:“可还记得我去向祖母提让你先回京之事?”
这话一出,她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难道他便是在那时候说了什么?怪道那时祖母的话总叫她觉得另有一番深意,原因竟在此。
“彼时你未曾出口直言对我的情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同祖母说,我喜欢上了你,想着让你做她真正的孙媳妇。你是不晓得,祖母听了这话儿,竟是一丝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她还同我说,她确实看出了些端睨,还当咱们会一直遮掩,没想到那时我敢同她直说,还问我你是个什么意思,我也只好如实说不晓得你是什么心思。”
此时,疑团解开,她也总算明白太夫人的意思了。
“你也晓得的,当初父亲与母亲的婚事,若不是祖母定然难成,故而再遇上咱们的事儿,你觉着祖母会恼你?”
晓得了秦太夫人已知晓此事,她长松了口气。
如今再想起秦太夫人的话,怕亦是在试探自己,想瞧瞧自己会不会表露真情,只是那时她都不晓得他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自然未多想,也未体会出其中的深意来。
“那祖母听了后,又是怎么说的?”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说秦夫人之事,秦太夫人心无芥蒂的替儿子去求来了,只是她一女嫁两兄弟,说出去,终归予秦家的名声不大好,她也不想叫秦太夫人为难。
“祖母说,这事儿她不管,叫我自个儿去争去,我若有本事,叫你与双亲都同意,她自然无二话,然若是你不愿意,她立马便替你另觅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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