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从不远处看着她,在他眼中,这月色中的美人宛如美轮美奂的一尊雕塑。
“你在为世民祈祷?”元吉突然从后面出来,问道。
“我没有”
“那你在为我?”
“也不能算”
“你不敢面对自己了,对不对”
“我只是不敢面对命运”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会说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只是路过而已,你早些休息罢”
“你要去哪”,“我去大哥哪里”
“嗯”。盈盈点了点头,面容温和,笑容沉静。元吉带着一种胜利者的表情离去了。盈盈开始害怕他那种笑声和得意,生怕不知哪一日就真的听到了世民被害死的消息。她不忍再想下去,于是踱步回到房中,承度已经睡熟,婴儿睡着时的满足与安详,犹如治愈的良药。
而此时月光下的天策府,世民却没有任何美好的心思,他的部将和属下们正在奋力劝说他早日动手,不要再等。世民来回踱步,任由几位谋士和将军大声劝说。他还是想到最后的时刻再出手讨伐,而不是提前采取行动。
“他们就是想要进一步分化我们,瓦解掉秦王的根基。我们还是要提早行动。目前形势看,他们继续利用尹、张二妃向陛下进谗言,秦王的地位实在已经岌岌可危。万一哪一日陛下听信了谗言,哪怕能捏造出一点事实都能以谋反之罪赐死秦王,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这次秦王失去了前往洛阳的机会,就说明陛下已经担忧秦王拥兵自立,恐怕还会再削弱兵权。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世民眉头紧锁,并不作声,只是让大家退下,他要再想想。
众人无法,便纷纷退了出来。世民暗自踱步,他几乎就要下定决心,但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不忍,毕竟这是骨肉相残的悲剧……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面对呢?
他走出门外,抬头看到清澈的月光,竟然从这些许纷繁复杂之中抽离了出来,他想到年少时自己和盈盈在战场的月光下,那种青春年少的纯真。如今再也没有了。
他想着,盈盈现在在做什么呢。从上次在元吉府中弹琴匆匆一面到现在,又过去了不少日子。行宝传来消息,盈盈抚养了元吉的一个儿子,所以近期平安无事。
世民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她是不是已经心向元吉了呢?她还会不会如当初那样深爱自己?她知道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命运吗……”
他不想往下想了,他宁愿,盈盈永远如他心中所愿。
第93章回合
一日李渊兴起,传令建成、世民和元吉陪同他去御苑打猎。这本来一直都是他们父子最喜欢的事,但如今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元吉向建成说他府中近日进献几匹突厥宝马,其中有一匹身材高大,性子烈,还没驯服。不如让世民骑这匹马,让马摔死他。建成允诺。
马场上,建成向世民说道,“二弟,你素来识马,这匹宝马刚刚从突厥送来,怎么样,喜欢吗?”
世民拍拍马背,说道,“嗯,的确好马。”
建成说,“但就是还没驯服呢。二弟,你的马术最高,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世民素来喜马,见到如此高大威武的良驹,心情好得很,一种征服的本能涌上来,说道,“怎么不想,既然没有驯服,那我来驯服它好了。”世民话音刚落便跳上马背,建成和元吉暗暗窃喜,元吉说,“大哥你看,丝毫不用我们出面,世民就上钩了”
这匹马果然性子很烈,很难制服,似乎真的和建成元吉串通好了一样,撩着蹶子,斗志高昂,只是想把自己摔下来。世民突然明白这是一个圈套,建成和元吉就是想让马来摔死自己。他紧紧握住缰绳,冷静地寻找着驯服的机会。但几个回合下来,马仍然在和他顽强抵抗着。他使出浑身解数,马竟然把他从马背上闪了下来,用力嘶鸣,前蹄抬了几米高。世民又飞快地跳上马背,无论执鞭还是钝器,几次三番都没有驯服。
世民正在一边保护自己,一面忖思,突然想到了盈盈那时候骑“紫骝”的时候便不停地对马说话。于是他伏下身来,与马背紧紧地贴合,跟着马儿暴躁起伏的身子上上下下了几个回合。他对马温和又小声说了几句话,谁知马就神奇的安静了下来。
几个汇合之后,马竟然被驯服了,世民又拍了拍它骄傲的脖子,又在耳边耳语几句,然后马儿竟然跟着世民长驱飞奔,消失在远处。世民一路欣喜,驯服烈马是他人生中无可比拟的快意。他在远处飞驰了一大圈,一扫刚才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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