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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继而转向轻松的话题，结束后庆娣长吁一口气，翻出手机一看，未接来电不少。她先打了个电话给妹妹。小爱比她还要紧张，不迭问：&ldo;怎么样？有把握没有？&rdo;&ldo;感觉不错，看导师的态度挺亲切挺满意的。&rdo;爱娣了解姐姐xg格，话这样说证明有相当的希望。&ldo;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这些天一直忙着看房子，终于有一套小两居的二手楼，向阳，地段也挺好。姐，我一看就动心了，跟着就下了订。&rdo;&ldo;你和向雷商量过了？&rdo;提到向雷，爱娣好一会没出声。&ldo;胳膊肘往外拐的，和他商量什么？&rdo;&ldo;小爱！&rdo;&ldo;行了，我吃了饭和他说。还有件事，姐，聂二被抓了。&rdo;小老百姓自然不知内幕，爱娣向庆娣描述的一半源于报纸，一半是流言。无论流言是什么版本，都是以简短的&ldo;活该&rdo;或者&ldo;现世报&rdo;作结语。庆娣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作抖，心中且喜且悲。愣怔了半晌后，她嘱咐妹妹说：&ldo;帮我去烧点香烛纸钱。&rdo;爱娣明白是指景程姐弟，qg绪顿时也低落了几分，怅然说：&ldo;我会去的。那个傻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能留条命到现在……&rdo;&ldo;这些就别提了。&rdo;庆娣叹气。双槐树街就在学院西门不远，庆娣散步回去，路上看遛狗的老头被狗牵去花坛边，那只杂种西施陶醉地深嗅一株开着huáng色小花的植物；经过一幢旧居民楼，她听见二楼的女人晾着衣服低低哼唱的歌。正如小爱所说，如果他们两姐弟能活着该多好。活着，才能见证生活的喜乐。缓缓走到小街路口，远远看见铁栅栏旁停靠的铁灰色卡宴，庆娣微笑，急走两步迎上去。&ldo;看见我一点也不意外？&rdo;和上次比，他此时神采飞扬。&ldo;考场出来，未接电话里面没有你。&rdo;&ldo;还说给你个意外惊喜。&rdo;他讪讪的。&ldo;你不问我复试的表现怎么样？&rdo;&ldo;不用问。我知道你行。&rdo;见她展颜，笑意下一秒盈满他双眼。古城之chun，天高云淡。清明的几场小雨后，双槐树街上的老槐树老榆树绽了新绿，正是下班时间，大街上的车声遥遥传来，与附近的人声jiāo织在一起，空气里全是复苏与蓬勃的味道。他那一笑，眉目疏朗，似是恢复了些微当年的少年气。&ldo;有公事来京里？怎么不喊小邓和大磊开车？来去又是十多个小时，老这样对脊椎不好。&rdo;姜尚尧想说专程来看她，又担心太过急进破坏了来之不易的亲近。更不能说他故意撇开了小邓和二货，只为了与她单独相处多一秒。&ldo;我明天办完事再回去，不累。今晚上找不到饭点，庆娣，再请我吃顿面吧。&rdo;这么拙劣的借口，是想吃面还是想见面？庆娣啼笑皆非，&ldo;你吃面吃上瘾了，我做顿饭给你吧。&rdo;上了楼，她沏了杯茶给他，自去翻找冰箱。一边料理着，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向多位好友一一汇报下午的复试qg况。发现他伫立在小厨房的门边，庆娣冲他一笑继续忙碌。这样的感觉许久不曾有了，在矿场同居时，她不是没给他开过小灶，只不过那会他沉浸在一种事业上升带来的刺激感中，忽略了，也差一点错失了她的温柔。&ldo;那个……周钧，他还没下班？&rdo;上楼时姜尚尧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如果那小子记得曾被他的皮鞋底蹂躏过那张粉嫩脸蛋的话。&ldo;他出外拍，去了云南。刚才电话里还说这样的好天气，等他回来一起去玉渊潭划船赏樱花。&rdo;姜尚尧不由沉默。她看似文静，内里活泼好动，以前在冶南就经常带着孩子们踏青，虽然那踏青不过是在熟悉的乡间采集植物标本，捉些小虫子。而他，现在细想来，只陪她在槭树林里转悠过几圈，最远也不过一起去壶口chui了次冷风。&ldo;你们，生活挺丰富。&rdo;这话听来有些不是滋味，庆娣乜他一眼。他有些尴尬，&ldo;我没吃醋。&rdo;无力的辩解把庆娣逗笑了，紧接着听见他老实承认说&ldo;有一点&rdo;，庆娣嘴角笑意加深。&ldo;好吧，确实是难受。你走后，我时常猜测你在做什么，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快不快乐。就算是现在，也有一种被隔绝在你世界外的感觉。庆娣，我想我现在体会的正是你当初的心qg。当初没有给你充分的安全感，是我做的不够好。对不起。&rdo;庆娣擦gān洗菜的手，怔然回视他。让女人痛下决心分手的往往不是因为qg逝，而是因为对方不够好。有哪个女人不希望一生得一心爱从一而终？许久后她叹说：&ldo;我还是不够洒脱，总说我喜欢你，自然而然会付出，对你好就是送你的最好的礼物。不言苦，不道悔。可听你说对不起，还是会有安慰感，好像心里的一些空dong被填补了。&rdo;&ldo;……我妈教我，感qg就是你欠我一点，我欠你一点，算不清楚了，就会纠缠一辈子。&rdo;姜尚尧顿一顿，接着缓缓说：&ldo;以前总是我欠你，以后我会让你欠我很多很多。&rdo;庆娣细细品那话里的意思，眼里银光忽闪，她抿唇一笑，指挥他说：&ldo;那你先把米洗了，饭煮上。&rdo;他为之一愕，随后缓缓扬起嘴角，挤进小厨房问：&ldo;米在哪？&rdo;吃饭时，姜尚尧看见常用的三副碗筷，迟疑地问：&ldo;彭小飞经常来作客？&rdo;&ldo;他哪是客，只差没jiāo伙食费了，还有圆圆两口子也常常来。周钧那人xg格好，爱jiāo朋友爱热闹，兴头一起就在家大开宴席。&rdo;不说她闺蜜谭圆圆和好友周钧，仅只彭小飞，两次见面中，姜尚尧已经隐隐感觉到彭小飞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破除成见改变观感需要时间，姜尚尧沉吟说：&ldo;以后我多上来，请他们吃饭。&rdo;&ldo;那么远，你又那么忙。&rdo;他眼神炽烈，&ldo;我要是常驻京里呢？&rdo;庆娣停下筷子。&ldo;说常驻不太可能，经常过来还是可以的。我想趁楼价还不算高，赶紧的再买两套。下半年奥运会，姥姥也常念叨着能过来看一眼盛况。&rdo;如果只为了奥运，他完全可以现在定下酒店。这两年有很多家乡人组团来京里投资买房，他是紧随cháo流也不一定。庆娣这样理解，但他凝视她的目光分明与当年他说&ldo;下午看的房子满不满意？喜欢就买下来&rdo;时一般模样。他掩饰的苦心，庆娣略一思忖已经瞭然。&ldo;那这次上来是打算买房？&rdo;姜尚尧微微有些尴尬，迟疑说：&ldo;去年已经买了，在东直门附近。明天是去收楼。&rdo;见庆娣愕然，他连忙解释说：&ldo;去年是跟朋友一起顺便买的，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能靠近你一点也是好的。明天去，你喜欢的话我们再挑两套。&rdo;&ldo;姜尚尧，你说话前后自我矛盾。还有，买房子像买大白菜，房价就是被你们这些bào发户炒高的。&rdo;姜尚尧拿不准她是生气还是调侃他，定定望着，见她笑起来他才微吁一口气，无奈地说：&ldo;去年几次来京，又想见你又怕惹你生气，因为太在乎，所以总是犯错。&rdo;当初不是他yu盖弥彰地，何至于引她起疑。庆娣拨弄碗中的米粒，淡淡说：&ldo;其实不用担心什么，做你自己，是真心是假意我会分辨。&rdo;&ldo;……我懂。&rdo;吃过饭，两人下楼散步。庆娣提起妹妹传来的新闻，&ldo;聂二被抓了？&rdo;并行的他瞥来一眼，随即颌首。那一眼中有些许快慰些许得意，庆娣停了脚，转向面对姜尚尧，&ldo;是你做的？&rdo;&ldo;是他自己做的。有因必有果，我不过是在他走的路上挖了个坑，顺便在坑前绊了他一跤。&rdo;谈及与感qg无涉的事qg，他立刻拽起来，镇定淡然的模样怎么也掩盖不住其下的坏笑。庆娣深感好奇。&ldo;他在闻山四周围开了几个检查站讹人钱财，引发争执，正巧被巴书记看见。&rdo;难怪他前些天意味不明地说过几日就有结果。&ldo;可看起来你并不是特别高兴。&rdo;&ldo;代价太高昂。&rdo;迢遥十载，失去的，错过的，难以尽数。沉默中他俩一直走到大马路，同时折身而返，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忆起多年前在冶南的那片槭树林下散步的qg景。共同拥有的记忆已深植在生命中，这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契合。送她到楼下，他眼中留恋尽显。&ldo;明早我来接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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