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顾姑娘,我知道你胆子大,大到连本官的腰牌都敢偷,但是验尸不是拿把刀把人剌开了就能掏肠刮肚的事儿,人肚子里头的门道多了去了,稍有不慎就什么证据都没……”
忽而,亮晃晃的寒光从眼前闪过,下一瞬,一根素白尖细的银簪便直直插在段钱耳边的木梁上。
顾清晏侧着头,双手将脑后的长发团团卷成一个圆髻,然后从木梁上拔下簪子,从中穿过固定,甩了甩脑袋,确保发丝不会脱落。
她斜乜了眼呆若木鸡的段钱,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小木牌丢给他。
“这个送给你。”
美人送宝,本该高兴的一件事儿,但段钱心里被吓得一抽一抽的。
他将木牌接过,只见上头写着,“承接赁驴,行镖,上货,木工,瓦工,泥工,通水,算卦,测字,去痣,接生等各项活计,收费合理,手艺精湛,有意向者请至西市落花胡同清源木雕坊咨询。”
段钱:……
不是,就她那个小身板,细胳膊细腿,柳腰不堪一握,还泥工瓦工测字接生?
等等,接……接生?
一个年方二八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姑娘家接生?
段钱惊得目瞪口呆,指着顾清晏的背影,“她她她……”。
他磕磕巴巴了半天,愣是没连上一句通顺的话,倒忽觉头顶一松,有什么东西落下扫到了他的肩上。
“顾清晏!你头上那簪子是不是我用来束冠的那一支!怪不得瞧着那么眼熟,那可是刘姑娘送给我的生辰礼,你马上给我还回来!”
顾清晏从仵作手里接过验尸箱,听到段钱的喊话,难得略微思索了片刻。
“原来是定情信物啊,带进去沾染血腥气的确不合适,既然这样……”
她转头看向陆廷山头上那支莹润透泽的羊脂白玉雕云纹束冠簪子。
“陆大人,我这头发太多太长,动刀的时候扫到些有的没的破坏了线索不合适,要不然您就借我一用,毕竟玉石能护心神,更何况是这么透亮纯净的羊脂白玉,定能镇住里头的煞气。”
陆廷山低头看向顾清晏姗然弯起的美人眸中蕴藏的点点精光,转了一下指节上的扳指,竟真的从冠上拔出了那根水头极好的玉簪帮顾清晏斜插进发髻固定,然后把银簪抽出掷还给段钱。
他低头向顾清晏问道:“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当真做过接生?”
“嗯,”顾清晏淡淡应了。
三姑六婆这种行当,向来为读书人所不齿,更何况是在京城这种权贵云集之地,更是下贱中的下贱。
顾清晏虽说不是什么世家贵女,但好歹也曾是官员家的女眷,母亲又有着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是个体面人。
但自从顾家灭门,她辗转流浪,为了一口吃的,连伸手要饭的乞儿都做了,见惯了生与死,又管他什么贵贱地位。
她抬头看向陆廷山。
“在一个山沟沟的村子里,有一妇人难产,若是要请大夫得行至少两日山路,这时候村里只有已经故去的稳婆留下的一本妇科杂治,而方圆五里,能认字的唯有你一人,那你,会看着这本书救她一命么?”
顾清晏没等陆廷山回答,端着木匣子跨过门槛。
“我会,而且我还帮她接生下一个大胖闺女,嗷嗷哭得可起劲了。”
眼见顾清晏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陆廷山垂眸,嘴角浅浅淡淡地噙了一抹微翘的弧度。
顾清晏虽说在各地辗转,凭着那稳婆留下的的妇科医书,给多位产妇接过生,但给已经去世的妇人接生,却是第一次。
她将一应器具铺开,却没有动手,只是坐在床边,打开了另一个木匣,里头是两个杯子和两小坛酒。
是方才兵丁从地窖里拿出的女儿红、状元红。
都是前不久刚糊土新封的,上头的红纸还艳得刺目没有褪色。
原本顾清晏还不确定死者是否真的怀了孕,可刚才看到那两坛子新封的酒被拿出来,她就知晓的确是怀了。
北梁民间有习俗,若是家中生了女娃,满月的时候会封一坛子女儿红,埋在地下,直到她披红盖头出嫁的时候拿出来喝。
若是男娃,埋的则是状元红。
所以死者应是还不知腹中怀的是男是女,便将两坛酒都备着了。
“都是天涯可怜人,遇到也是缘分,我们俩先喝一杯吧。”
顾清晏将两个杯子放在地上,拿起那坛子女儿红,突然发现,手感好像不对,里头装的不像是酒,而是叮铃桄榔的零碎东西。
她将土封的盖子揭开,发现里头赫然竟是小半罐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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