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安披散着头发站在山巅上,微弱的晨光勾勒着她消瘦的背影,一个人孤独地慢慢在这一片土地之上飘离。长发被风惋惜地捧起,失落地垂落,散去了光泽与魂灵。
她的手上,紧紧地握着一柄剑。剑鞘朴素优雅,剑身透亮锋利。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之一,是当年秦榛陪着穆瀚上战场时,两人的定情之物——甚少会有人将这么一柄凶兵利器当作脉脉的情感牵系,但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是性命相托的承诺。
穆家是一个很奇怪的家族,他们甚少讲究繁文缛节,甚少关心世俗舆论,一家子围在火堆前坐着,把自己的真心在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之间曝露无疑。他们认准了谁,会定下一辈子都无条件信任他的决心,无论对方是否会在自己背后捅自己一刀。
穆家人……其实都挺蠢的。
穆以安猛地奔跑向前,将剑抽出剑鞘,银光刺破了夜的漆黑,闪耀出嗜血的欲望,带着一剑封喉的气魄向前方的空气刺去,划破空气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
穆以安面色沉静如水,眼眸紧盯着剑尖,专注地舞动着这一柄长剑。
上挑、突刺、下勾!
她每一个动作都用力十足,十分标准。风留住了她的残影,瑟瑟发抖,发出呜咽的声音求饶。
那个姑娘在朦胧的未现天光中持剑起舞,没有绫罗的柔美、没有银铃的清脆,甚至没有英姿与飒爽,她舞着自己心中莫大的悲苦与仇恨,舞出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充满了冰冷的嗜血。
她恨!她痛!
她抬手将剑挥下,干脆利落地收势。发丝飘散,遮住了她的双眼,和那一双眼睛之下闪烁着的晶莹泪痕。
……她无能为力……
她的剑法……是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中练习的,从九岁那年,到十六岁之后,父亲手把手教她、训她、夸赞她、指正她。父亲从不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就对她放松管教,也从不反对她学习一身武术与领兵打仗的本事。对母亲离世的伤感与愧疚,对父亲来说,在女儿身上倾注所有就是一种偿还;对女儿来说,将对母亲的遗憾移植到父亲身上,是一种寄托。
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浪费了一丝一毫的爱。
“吾儿以安,见信如晤。自闻城中三两事,不妨边境一无忧。”
“安安!诶哟!我闺女长胖了!肉嘟嘟的可好看了!”
“穆以安!要学功夫就用心学!马步扎稳了、不许哭!穆家的女儿,哪有那么轻易哭鼻子的!”
“不愧是我闺女!不愧是我闺女!快夸夸!快夸夸!”
“爹爹,来的路上我吃胖了不少,我怕压到它,它会疼的。”
“那等我们安安瘦下来,不急!不过,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赤瑕。”
“你有一匹骏马,名为赤瑕。这柄枪,就叫银霜!诶呀,要是我闺女骑着马,握着枪,刷得出现在那北燕蛮子面前,定会将人吓得后退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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