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运河二线竣工在即,我想择日将联结原是南蛮属地河流之事提上议程。
不过还没来及提,就……唉,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曾经在军械库看过士兵们制作火药,厚厚的铁皮卷曲成桶状,在底部夯实硫磺、木炭、草木灰,封顶,留长长的引线挂在外面。那些火药桶蓄势待发,浑身充满着毁灭的力量,只等火星燃起,方可让一片土地生灵涂炭。
我和刘月盈如今看似细水长流图温存,其实不过是在一堆火药之上,因着欲.情深色(1)而塞满了许多层丝绸布。
你可以在这柔软光滑的丝绸上尽情摩挲亲吻,这何谈对错,回应你的也会是这丝滑的触感;但你,决不能在绸布上点火。
那些危险冲突、激烈矛盾像火药一样存于最深处,若是上方溅出半点火星子,不安分的铁桶顷刻之间炸的灰飞烟灭,再无什么肉身皮囊众生相。
终于,终于,那颗火星子冒出来了,放纵肆虐的燃烧,从一点到一片,要把我的眼,我的手,我的心全烧成灰,丝毫没有熄灭之势。
我从盛卿楼的萧湘那里拿到了一封信,阳织寄的——山高路远,送了几个月才到。
时间是去年十二月,迁都之前。
地点是江南郡的瀛州,靠近南蛮地界。
她和晏喜遭遇刺杀,晏喜差点命丧当场,贯穿的伤口只离心脏一寸。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手开始发抖,满脑子想的都是:晏喜结过什么仇家?
晏喜做人做事踏踏实实,在京中左右逢源,每逢人见她都要说一句晏大人好,能结什么仇家?
结果,下面一行就写着:疑是风旗军所为。
风旗军。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红了,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打转。阳织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我知道她以前对刘月盈是好感的。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一定不会草率的把这句话写出来,一定不会。
“……刀刺喜之胸口,吾惊之极而为众贼所围,脱身不得。沙钰、穆蝶至自天而降,杀尽刺客十余人。”
“刺客尽着黑衣戴黑布,搜其尸仅碎金耳,身无旁物,无一可证其身份之物。”那群刺客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一定是做足了计划,经过细致的安排。
“一筹莫展之际,沙钰无意拾领头刺客之刀,始肃穆。久之,乃曰:‘盖御前侍卫独有之佩刀。’吾难信,又拼其碎金,遂见风旗军之令牌。”好像开始耳鸣,耳边嗡嗡响,忍着继续读完。
“幸得穆神医披肝沥胆,喜得以苟活,然未复醒;吾之手臂、双股之疾微缓。”
……还好,还好,晏喜没死,小织也被穆神医救治了。
我蹲下身像劫后余生一般长长吐气,想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只有吐尽了才能缓解这全身的麻木,可太阳穴继续砰砰直跳,尖锐刺耳的声音还在喧嚣,四肢麻的动弹不得,揪着头顶头皮疼出了冷意。
死死抓住自己的袖口,想把痛苦的呢喃压下却无济于事。
刘月盈,你明明说,总是做这些事已经很累了,为何还不知收手?为何还要……与我恩断义绝?
这多像她干出来的事呵,于微毫之间机关算尽,就像她当初把我师父的信鸽都算计进去一样,滴水不漏。
我真是太蠢了!一旦见新月,依旧清夜寒,刘月盈连我都不信,如何会相信其他人?如今她重用南宫,保不齐萧楚会心生不满然后与晏喜私下里应外合,做些威胁皇权的勾当。
就算晏喜逃离庙堂之高,刘月盈还是会疑虑担心。
可她的手腕妙就妙在,没有急在晏喜离京之后立即痛下杀手,而是蛰伏了一年多,让人不会轻易怀疑到她身上去;到时让地方知州咬死说是被山贼所害,谁敢再问?!那些刺客衣着统一,除了一点碎金子,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御前侍卫的武器寻常人怎么可能见过呢?又有谁会想起来那些刺客身上的碎金子拼在一起呢?
她算的太全了,手段太高明,差一点点就要得逞了,就那么一点点。
只是好巧不巧,遇到了沙钰。如果不是沙钰碰巧路过,如果她没有拾起刺客的武器仔细端详,谁能猜出这批刺客背后的势力是谁?晏喜、阳织恐怕已经不明不白地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手攥成拳猛地砸向地面仍然不能缓解心中之怒恨,脑袋又沉又重,胃里翻江倒海直教人恶心的想吐,却只能发出干呕的声音。就算我不愿相信,事实已然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沙钰可是与雷旗军打过架的人,那些人的武器她自然认得,不会有错。大兴境内一般的侍卫、士兵大多以佩剑为主,只有她刘月盈的三支亲军是佩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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