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春晚吗?”何似捏紧了被角,扯些有的没的,试图转移话题。“陪家里的老人……”徐见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何似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何似在黑暗中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愣了几秒,然后又慢慢缩回了被窝里。就像一只落水受惊的奶猫,瞳仁里面充满了无助和迷茫。徐见澄看的一清二楚。开始何似还断断续续和徐见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到最后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摔东西的巨响,何似紧紧的缩成一团。“就先聊到这儿吧,我有点困了……”何似平常和他联网吃鸡吃到凌晨两三点都是常态,而现在才九点钟。徐见澄没戳破他。“晚安,早点休息。”何似直接挂了视频。难堪。实在太难堪了。明明不合适,为什么两个人还要互相折磨?“见澄,在和谁打电话呢?”徐见澄转过身去,发现是姥姥。他迟早是要带何似见家长的,但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委婉的向老人坦白。老人温和的笑了笑,她第一次在自家孙子的眼睛中看见了无措。徐家是迄今为止流传下来为数不多的民国大家之一,从高祖父那一代就开始投身外交事业,直至徐见澄的母亲徐荆。徐荆虽然背靠世家,但为人谦虚,先从西欧司科员做起,然后是参赞,公使,直至驻欧盟使团大使。徐父柏桦家里世代经商,虽然柏家与徐家相比,地位相形见绌,但胜在徐父对徐母一片真心,情深似海,都说外交官离婚率位居所有职业之首,但十几年来,徐荆被任命到哪里,柏桦就把海外业务开拓到哪里,二人依旧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只是徐见澄。徐见澄自幼孤身一人留在徐家,与其等同的世家圈子内的子弟并不与他适龄,也玩不到一块去,很长是一段时间内,徐见澄都不会笑,缺乏相应的面部表情,也不与旁人说话,周遭人一度以为徐见澄患上了自闭症,直到徐父表亲的孩子,吴忧的出现,才让这一状况勉强好转。孩子成长期缺少父母陪伴,情感需求无法得到满足,难免会对小孩的性格和心理造成负面影响。但徐见澄表面看上去家教得体,又成绩优秀,从不出格,只是与他同龄的男生相比更无端的沉稳冷静一些,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正是因为挑不出毛病,这才是最大的毛病。老人挥了挥手,对身旁的阿姨道:“啊珨,开灯。”周遭的落地花鸟云纹灯一并亮了起来。“坐吧。”“姥姥,这儿风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这偏厅前面就是环湖,一面墙被全部打通,装的仿古式的隔扇门,门上铺的是纯手工做的窗棂麻纸,透亮隔风,每半年换一次;裙板上是名匠刻的冲压云龙,番草花纹,自成一派风骨。“你姥姥我年纪是大了,但也没有这么不中用啊,哪会吹点风就感冒。”老人摆弄着低案几上的锦洞天,徐见澄在另一边跪坐下来。“这是有喜欢的人啦?”徐见澄点了点头。“你也该到这个年纪了,哪天叫她来吃顿饭吧,让姥姥瞧瞧。”“姥姥……他也是男生。”老人摆弄插花的手停了一下,珨婆婆立在一旁屏住气息。“男孩子?”老人扶正了那株水芝丹,“男孩子也是要吃饭的啊。”何似挂了视频,把手机翻扣在床上,窝成婴儿在母体子宫里的姿势,抱着被子蜷成一团。今年是q市市区禁烟花第一年,家家户户阖家团圆的在屋里看春晚,没了烟火爆竹声,楼下何文远和沈欢的争吵声格外清晰,像加了锐化一样,针针戳在何似的耳膜上,扎的他头痛欲裂却又麻木不仁。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恍恍的丧家之犬,哦不,就是一条丧家之犬。灵魂和肉体被劈裂成两半,一半升空,一半昏堕,一半肆意漂浮看着自己的肉体苦苦挣扎,另一半五脏如焚痛不欲生想要人拉自己一把。他想起自己和沈欢吵架那次,自己喊道:“为什么不离婚?!”沈欢拽着何似的衣领,近乎咆哮道:“你一个小孩你懂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环境!离了婚,你就是单亲家庭,一听单亲家庭,哪个女孩子还会和你在一起?还有房贷车贷,谁还?我还还是你还?”“难道单亲家庭就没人要了吗?难道单亲家庭就还不起贷款了吗?这种所谓的父母双全的家庭环境我宁愿不要!”何似怒从心头起,气的双目发赤,下意识的要找一个宣泄怒火的出口,一脚踹爆了沈欢床边的玻璃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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