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啸曾伤过北辰,若哈丹王是北辰,那他的左边手臂一定有那道伤疤!她不由得盯住他身着袴褶胡服的手臂,想象曾见过的那道伤疤是何模样。
“看!有人——”
从箱中“幻化”而出的乌仁哈沁舞裳似雪,水袖轻纱,绰约多姿,她额间朱砂,玉足轻移,清铃叮咚,明明是北国特异的容颜,跳得却是大越坊间盛传的白纻舞。
有诗仙曾云: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
这精妙绝伦的飞袖云步已然迷住了懿成的眼,那颗朱砂痣摄人心魄,樊王默仕或许也是如此被惑了心智,懿成恍惚间又听到他那番温柔痴情的低诉。
“我会在此处与婀尔莎说那些话,只因我恰在此处遇到了婀尔莎。”
此处……此处?此处!御花园处!
为何一个北国舞姬会在天色将明之时出现在大越永明皇宫的御花园处?为何她不好好待在舞姬们居住的善乐房,偏偏出现御花园?
懿成低首陷入苦思,她仿佛看到一根无形的线正在她手中游曳,她正要握下去,可却由于一汪突然而至的水迹不得不暂且搁置了。
“恭贺公主——”努桑哈朝被泼得湿漉漉的懿成信步走来,他举起手中银钵,右手抚于左胸对懿成行礼,“公主,按北国习俗,圣水阿日善选择了您,您将永沐晨光,万载福报。”
恰好此时乌仁哈沁云袖飞展,一舞终了,琴台上忽而静了下来,残余的声声丝竹更显寂寥。
无数道注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积聚而来,没有人会去追究那圣水的走向是人为抑或天意,他们翘首而望,不过是想看看这位狼狈公主会如何应对,是明日的荒唐笑柄,还是啧啧称颂的传奇,全在公主此刻的一念之间。
发端的第一粒水珠尚未来得及坠落,懿成便得体一笑,朗声道:“使节吉言,大越北国此番能和睦修好,便是阿日善赐予两国百姓最大的福报了。”
语罢,有晚风拂来,惊起一阵寒意,懿成拖起满是水渍的华服,朝高台上正冷眼睥睨的小皇帝施然行了一礼,“陛下,事出突然,请允许懿成去偏殿更衣。”
乌仁哈沁也趁势上前,行礼道:“陛下,也请允许乌仁哈沁下去更换衣裙,再来为陛下献上北国胡淄舞。”
懿成不由得看了看她,只见她面色绯红,媚眼如丝,还若无其事地冲懿成眨了眨眼。
“去吧。”端坐上位的姜太后冷冷道,她微微抬手,示意宴会继续,戏台上应声泻出鸾弹冷调,升起婉转昆腔,今夜月色正好,委实不该叫人扫了兴致。
懿成由霜儿扶了,与乌仁哈沁一同拾阶而下,穿过古柏影影的小径往琴台偏殿去。
霜儿和宫人还在大殿正门外侯着,懿成刚换好衣裳,耳畔便传来一阵窸窣的细碎足铃声,回首便见那北国舞姬乌仁哈沁换上了一身紫皂夹裹旋袄,正倚在殿后门风口处,娇笑道:“还以为是座寻常宫殿,没想到是另有乾坤啊。”
懿成心下好奇,走近一看,那偏殿后门外确是别有洞天,一湖浩淼的碧水,粼粼湖面上倒映出经久失修又杂草丛生的山石回廊,恰似一条潜伏于水面的巨龙,荒芜破败却难掩恢宏,依稀可辨当年那些倾注了满腔心血的鬼斧神工。
“呵,好精巧的大越人。”乌仁哈沁的珍珠额饰在朱砂痣前一摇一晃,似夸赞又似嘲讽,语毕,只听掐丝云纹络鞮伴了铃声,在大殿里渐行渐近。
懿成正欲离去,又因当前的瑰丽美景不禁回望了两眼,不曾想,月光朦胧里,湖中央那座繁花枝叶簇拥的华丽高亭里意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北辰?
不,不是他,该是哈丹王!虽身形容貌相似,可他着的是方才宴会上的那身装束。
懿成霎时满腹狐疑,千钧一发之际,她一把提起裙角,转瞬便没入蜿蜒幽暗的回廊,往湖心华亭追去。
而那人影缓缓踱出了亭子,朝对岸去,比起身后人的穷追不舍,倒多了几分闲庭信步。
他这是意欲何为?懿成用手拨开面前低垂碍路的重重枝藤花叶,弥漫的杂尘阻止了她部分顺畅的呼吸,可她不见半点退缩停息,反而冲那个人影高声喊道:“哈丹王!哈丹王——”
那人影顿了顿,脚步不改,又往前去,懿成却直觉他在嘲笑她。
疲惫不堪中又添了几分怒气,她一定追上他,因为她已然看到了那根神秘之线,离握住它,离真相大白,只有咫尺之距。但是,脚下那条路又会因此去向何方,彼时她还无暇思考。
只见那人已上了湖岸,正往宫道绕去,那处离琴台的夜宴台殿便不远了,懿成紧跟其后,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显然是将所有的防备警惕通通都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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