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二柱的瓦匠想了想,说:“我也要十个吧。”
“好嘞,那您二位先忙着,我这就去做糯米籺。”
瓦匠打趣道:“给你家做工划不来,每日挣的工钱有一半拿来买吃的了。”
宋葳蕤笑着回他:“瞧您这话说的,人说花钱大气的才能赚大钱,您二位迟早要发达的。”
瓦匠自然知道这只是吹捧的话语,做泥瓦匠的只能赚点小钱,哪里能靠这个发达?不过,这种话明知是假的,听着还是让人舒心,他们笑呵呵地继续闷头砌砖墙。
宋葳蕤麻利地打来箬叶,洗箬叶、晾箬叶、揉糯粉团、再上锅蒸得晶莹剔透,还有馅料做法、包籺手法……一样一样仔细教给侬春琴。
她打算多做几样小食,找村里的妇女们挑担子去卖。眼下大雅斋那边的栗子糕卖不动,宋葳蕤想寻个新的挣银钱的路子。
农闲时,村里不少妇女闲在家里,县城里也没有几家愿意招女工的。宋葳蕤想着,不如让村妇们挑担卖货,若是卖得好,不止宋葳蕤自己能赚到银钱,挑担的村妇们也能挣些体己。
村里能挑担子去卖货的妇女不少,但供货的只有宋葳蕤这里,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必然要分些简单易上手的给大嫂二嫂去做,因而宋葳蕤每次做小食从不避着两位嫂子。
两位瓦匠师傅在梁家做工,白天供一餐午饭,晚上自己回家吃。
傍晚临走前,他们到宋葳蕤这儿付了五十文,拎着箬叶糯米籺和栗子糕走了。
梁家一家子匆匆吃了晚饭,洗漱一番后,各自回屋就寝。
宋葳蕤下午那阵子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这会儿倒格外精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心想着熬糖的事。
步骤分明没错,但熬出的甘蔗糖浆不凝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是火候问题还是水分问题?又或是甘蔗外皮的白霜真的不能清洗?
“你愁什么呢?”
宋葳蕤闻声转头看向梁以讷,他这几日兴许是搅拌砂浆太累了,一连两三日都精神萎靡不振。
“我糖没熬成。”宋葳蕤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我记得熬糖作坊里就是这么熬的,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你多熬几遍自然会知道的。”梁以讷不仅精神状态蔫巴,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一次不成在常理之中,多试试吧,我考县试也考了两回呢。”
说到县试宋葳蕤想起来秋闱将至,梁以讷这两天既不去塾堂,也不在家温书,这是已经有十足把握了?
“你州试准备得如何了?”宋葳蕤问道。
那边静默一会儿才说:“没准备。”
宋葳蕤听后一惊,本以为他这么悠哉是因为胸有成竹,哪知他直接自暴自弃了。
她诧异地问道:“你不打算考了?”
“看天意吧。”梁以讷双手搓了搓脸,十指骨节分明,肌理清晰,玉白色的手背上两根浅蓝色血管往手臂蔓延,直至隐在衣袖之下。
他闭目蹙着眉头,叹息道:“于我而言,考不上未必就是坏事。”
宋葳蕤怔了怔,问道:“你敢当着你娘的面说刚才那番话吗?”
梁以讷没有回应,只直直地看着屋顶,突然苦笑一下,像是在自嘲。
宋葳蕤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成婚是被葛氏逼的,读书科考也是被葛氏逼的。葛氏以为他好的名义,给他安排好一切,无论他怎么想的,在葛氏看来,这就是他该走的最好的路。
宋葳蕤裹好自己的被筒,摇头叹气,人真是各有各的心事。
她只羡慕梁以讷不用被繁重的农活束缚在田里,能有时间有精力去塾堂念书,却一点也不羡慕他的身不由己。
宋葳蕤想着,过几天她准备再熬点糖试试,梁以讷说得有道理,只要多熬几回,她总会摸索出门路的。
第二天,过了五更梁以讷还未起床,这倒怪了,往日过了四更他就醒了,自打成婚以后,宋葳蕤从未见过他赖床的。
宋葳蕤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点了一盏油灯,托着油灯走近床边,准备叫他起床。
到床边一看,只见他面色潮红,宋葳蕤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伸手一摸,他额头和脖颈上的温度烫手,比她手里的油灯还要热。
昨晚还好好的呢,怎么今个就病倒了,莫不是这两日改建茅房的事太操劳了?
宋葳蕤叹了一口气,他这也太娇弱了,拌两日砂浆人就累得大病一场,哪个男人这么虚的,这也太难养了。
梁以讷感觉到油灯的光辉刺眼,竭力掀起沉重的眼帘,蹙着眉心,往木床里侧扭头,避开宋葳蕤。
从被子里传出无力的嘟囔声:“你别靠我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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