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不改笑意,“只是觉得与以往不一样了。”
夜未雨上前,慢慢凑近她,嘴唇贴到她的耳边,“漓哥哥,未雨作了一首曲子,可有趣了,只要未雨吹响它,便会有人去为漓哥哥报仇。”她抬起头,笑得甜蜜。
沈呈锦久久地望着她,“是吗?这么说,那些傀儡毒人,是你做的?”
夜未雨一怔,忽然慌乱,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漓哥哥,你是怪我吗?我这都是为了你……我……”
她的目光转向岳千池,“是她!是他们!他们害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要所有人同我一样,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夜未雨一步步后退,指着岳千池,声音凄楚疯狂,她忽然大叫一声,跌撞着冲过来。
沈呈锦拔出剑,向她刺去,夜未雨一骇,身形如鬼魅一般躲过。再看时,她已经站在了她对面,含泪望着她,眸中满含着不可思议的哀伤。
“漓哥哥……你……要杀我”
沈呈锦冷着脸,心中悲悯与愤怒交织,让她只觉得冷。
“是,难道你不该杀吗?”
青湛,徐秋,那些无辜枉死的少女,那团令人作呕的烈火占据了沈呈锦的全部思绪,让她愤怒地颤抖。
即使她是夜寒月的姑姑,即使她已经神志不清,即使她对夜烬漓念的痴狂,可这都不是她原谅她的理由。
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她的可怜,会让沈呈锦悲伤,却不能让她手软。
当愤怒彻底磨灭心中仅存的怜悯,她只想要杀她,不计一切……
夜未雨忽然笑了,“你不是我的漓哥哥。”她语罢,身形微动,片刻便来到沈呈锦面前,出手夺她的剑。
沈呈锦惊住,连连后退,那般身手,虽及不上青湛,却远在江克之上,她预料夜未雨会武功,却没想到她武功如此之高。
她冲她轻笑一声,“我不杀你,我只要杀她,把剑还我,让开!”
沈呈锦持剑刺出,“你要杀她,除非我死了!”
“这是你逼我的!”夜未雨脸上一片冷然,手指夹住她刺来的剑尖,心中微惊,未料沈呈锦力气如此之大,被逼的连连后退,心中顿觉恼怒,另一手轻捻,银针飞出,扎入沈呈锦的手臂中。
沈呈锦只觉手臂酸软,剑从手中脱落,被夜未雨夺了。
她心中惊骇,又是银针入穴!
夜未雨夺了佩剑,却不去管她,提剑便向岳千池刺去,沈呈锦上前飞起一脚,险些将她的剑踢落,夜未雨怒火中烧,剑锋偏转,横扫而过,沈呈锦躲闪不及,受了她一剑。
雪亮的剑锋上鲜血滴落,夜未雨怔忪的看着佩剑上的鲜血,脸色顿时苍白,忽然又抬眸看着捂住腹部的沈呈锦,冷冷道:“滚!”
她再次提剑,朝岳千池刺去,沈呈锦欺身上前,双手握住剑锋,登时鲜血流淌。
夜未雨彻底怔住了,她回神,怒从心起,手下却不敢再用力,“让开!你的手会废掉!”
沈呈锦脸色苍白,呼吸不顺,“夜未雨,你哥哥……精通医术,治病救人,他心地必是良善,你觉得,他……看到你这幅样子,会有多么心痛……多么失望。”
夜未雨失魂地看着她,片刻恍惚,手中佩剑几乎脱落,她看向岳千池,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女依旧昏迷着,眉稍的朱砂痣妖冶惑人。
那本已恍惚的神情即刻变得狰狞起来,夜未雨忽然又握紧剑柄,将沈呈锦一脚跺开,“不用你管!”她提剑上前,眼底嗜血。
“千池!”沈呈锦心神俱颤,嘶吼出声。
剑入血肉,血光乍现,一道灰蓝的身影挡在了岳千池面前。夜未雨倏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手中的剑松开,像是一瞬间魂魄抽离,颓然倒地。
“二叔!”那打开的石门之后,夜寒月飞奔而来,抱住夜烬星将要倒下的身体,“二叔……”
“二叔……寒月带你出去……”
夜烬星安慰地冲他一笑,“不必了……”他的目光转向失魂的夜未雨,朝她伸出手。
夜未雨跪坐在他面前,握住他伸出的手,“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她泣不成声,几近崩溃。
沈呈锦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夜烬星忽然出现,挡去夜未雨那一剑,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刚刚找到出口的夜寒月看到。
夜烬星摸了摸夜未雨的头,唇角带血,却笑得柔和,“未雨,放下吧,你……不是什么都没有……有我,有寒月,还有……烬启……”他的目光渐渐黯淡,手臂滑落,再没声响。
夜寒月紧紧搂住他,泪水无声落下,“二叔……你别和寒月玩笑了……是不是寒月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离寒月而去,二叔……你醒醒,二叔……别丢下寒月……”他将脸埋到夜烬星发间,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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