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贼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进这家有些时辰了,方才动静也不小,这府里怎么还是这么静悄悄的?竟连个巡夜的下人都没?“不对劲啊……”“冥王大人的府邸能对劲嘛?”绣女逐渐失去了耐心,“你倒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来玩的?”哪有当个贼,还罗里吧嗦的,没人说话也能跟自己唠。“这主人屋子在哪呢?”“出院子右拐。”“待小爷我再探查探查。”贼往院门走去,“若是这回还走空,回去可就太没面子了。”估计这贼还念过书。绣女两眼一翻,窝进了槐花树里,实在提不起兴趣再跟着他了。不消多时,一记清脆明亮响彻薛府—“何方妖魔?!”瞌睡顿消,绣女他这一嚷,让聂菁菁的脾气更上一层,手指正门方向:“瞎叫什么!赶紧滚!”大半夜的,这贼进府偷东西就偷东西吧,竟能摸到她的屋?扫了眼躲在不远处偷窥的白影。绣女无辜地摇头,可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聂菁菁无力轻轻叹气,算了。“那位公子!”这不死心的贼。“走。”趁她还能好好说话。“我是不会走的!”“你!”“菁菁,算了。”薛拾,千呼万唤始出来。屋里头那位公子终于出现了。他来到眼前这女鬼的身旁,伸手—“别碰这女鬼!小心被吸了阳气!”贼,及时地制止了他的动作。瞧见不,那位公子错愕的眼神,还有那女鬼坏事败露的愤恨,贼,偷偷为自己的勇敢翘起大拇指。绣女紧紧捂住了嘴巴,又分出一只手去揉肚子。死的时间太长,她忘了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也忘了自己只是一个亡魂,一团白影。“我、我、我!”聂菁菁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什么我啊你的,就你这点伎俩,小爷我一眼就能看穿!”说罢,贼将手中的筷子得意地在半空挥舞,“奉劝你,赶紧离开这位公子,否则小爷打你个魂飞魄散!”聂菁菁瞪着贼:“我不是鬼!”她哪里像鬼?!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眼眶发黑,表情狰狞,借着月光全部看得一清二楚,还有这一身白衣,以及,“哼,方才我都看见了!你狡辩不了!”只是方才撞见的那幕,贼说不出口,“反正,你就是要谋害这位公子!”可是他知道,这叫采阳补阴。方才,她已经顺利地解开了小十的腰带,也成功地勾引了小十,就快成功地迈往下一步—这贼触碰了结界,闯进屋里。这贼还敢提?!聂菁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却意外地不怒反笑:“你还敢说?都是你坏我好事!”说着,撸起袖子,大有揍他一顿的架势。“咳咳,”薛拾差点呛着,拉住了她,这话题实在不宜继续,赶紧转了话头,“请问,阁下哪位?这个时辰,来我府上做什么?”贼,抬起了下巴,带着骄傲:“小爷我是—”“贼。”聂菁菁对词句接龙略有心得。“当然不是!”这女鬼敢怼他?报出名号吓死她!贼,诚恳地望着这家主人,“是这样的,我是来—”“当然是偷东西。”聂菁菁面无表情地答道,“难不成是来喝茶聊天?”薛拾低头,忍住笑。绣女已经凑上来,咧着嘴,眯起了眼。“喂!女鬼!”他真不是贼!肯定是这公子被迷惑了!贼,决定置生死于度外,再好言相劝一句,“这位公子,我是路见不平铲妖除魔。”越说越离谱,连当贼都不专业。聂菁菁不耐烦地转身,对薛拾说道:“小十,报官。”“好。”薛拾想都不想,或者说是条件反射,习惯了答应。“糊涂!”怎会有人如此执迷不悟?!贼,痛心疾首,“公子,相信我,我是个道士!一念观的道士!”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这首词叫《长相思一重山》,出自唐后主李煜。“活着,总会有念想,断不了得不到。熬着熬着,忽然间就不再想了。”这句话是一个老道说的。老道本不是道士,战事纷乱时,一腔热血去从了军。战败时,他逃了,逃到了一重山。悔恨,夹杂着不甘,在一重山山头整日望着山的另一边,他不敢对自己说,其实内心里有庆幸,活着了。当朝代更替,君主易姓后,老道在自己搭建的危房简屋前,立了块木牌:一念观。望岳仙君投身为岳白时,一念观香火鼎盛如日中天。连如被师傅捡回来时,一念观已经摇摇欲坠日渐没落。连如,就是那个贼。师傅很好,就是不笑,终日忧愁。连如问师傅,为何?师傅答曰,恨时光无法倒退。连如想,重振一念观。可是直到那道无情的天雷劈下,连如也没赚到补个屋顶的钱。然后,屋顶也不用补了,一念观倒了,师傅死了。聂菁菁冷哼:“所以你就去做贼了。”“不是贼,是劫富济贫。”连如涨红了脸。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端端正正坐着的女鬼,是这家的夫人。还有也就是他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你家这么、这么……”“穷。”他不好意思说的,聂菁菁替他说了。薛拾委屈地瞅了她一眼,是在告诉她,想想是谁害的。聂菁菁装作没看见薛拾的无奈,继续说道:“义贼也是贼。”她不喜欢这个叫连如的贼。不对,跟是不是贼无关,聂菁菁不喜欢的是连如。莫名的,讨厌。如果不是在听到他喊出一念观,下一刻连如敢保证,自己会在县衙的大牢里。他们为什么,会对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道观感兴趣?连如边诉说着自己的身世,一边思索。“你师傅对你说过,一念观曾有一个叫岳白的么?”薛拾问他。“岳白?”连如认真的回忆了一遍,非常肯定,“没有。”师傅喝酒,还常喝醉,醉得厉害了也只是流眼泪,哭着叫着“老五啊老五!”师傅清醒后,他问过老五是谁?却被师傅一顿骂。骂得多了,连如对这老五也不感兴趣了。老五姓什么叫什么,道观里没有记载,道观里除了三清祖师像和结网的蜘蛛,什么都没。薛拾皱了皱眉:“那你可听过,赤血剑?”这回,连如甚至不假思索:“嗯,知道。”“你可知,赤血剑现在在哪?”这才是薛拾留住他,也是聂菁菁放弃报官的原因。俩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由地有些紧张。望岳仙君已经找到,如果连赤血剑也找到……“在我这里。”原来是为了赤血剑!连如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说赤血剑能在危急时刻救他一命。只是眼下,能算危急吗?“不知能否,借我们看一下?”毕竟是望岳仙君的神器,也是岳白从一念观继承的宝物。薛拾还是选择婉转地,借。“能。”连如很爽快大方,也不藏着掖着,从怀里将赤血剑掏了出来。只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薛拾一时找不到能形容的语言,而聂菁菁则,脸色瞬间阴沉得像一重山的天气。细细的,黑不溜秋的,又干又丑。聂菁菁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会想说,这个、这根……就是赤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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