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径直进了帝京。宫门外,弃车换轿,一行人进了宫城。进了承天门,便是一重重的琼楼玉宇,大气恢弘,肃穆雄伟。昶帝倒真是品味不俗,也舍得花钱,处处金碧辉煌,流光溢彩,雕栏玉砌,繁华奢靡至了人间极致。绕过御花园,沿着九曲长廊,步步高升,回环曲折行了许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山重水复之际,一座明丽堂皇的宫室出现在眼前,十几位宫装丽人静立殿外,各色牡丹明艳富贵的在玉阶下排了一水儿怒放,和那宫娥彩女的锦衣华裳争艳斗辉,花团锦簇,艳不可言。向钧低声道:“陛下的寝宫到了。”他进去之后,我和容琛等在丹陛下。容琛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直起腰。”我难道一直做卑躬屈膝状?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醇厚低沉的声音。“宣进来吧。”一名内侍出来对我招了招手,我吸了口气便抬步走了进去。屋子里静的当真是针掉都能听见。宫女宦官三步一人,神色卑恭地侍立殿内,静如木偶。珠帘掀起,一阵龙涎香扑面而来,我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等我直起腰抹了把脸,见到了龙床上的一位男子,慵懒地半靠在一个玉石枕上,剑眉微蹙。那倨傲不羁,意兴阑珊的仪态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这位想必就是昶帝了,真是意料不到的年轻貌美,但眉宇之间隐见一股戾气,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天仪。我上前施礼。他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唆的一下落在了我身后,停留了很久,我猜是在借容琛的脸洗眼。让见惯了天下绝色的昶帝受此惊吓,我甚是抱歉,深表同情,颇为理解。他抚了抚胸口:“平身,你就是神医莫归的弟子?”“是,草民灵珑。”我又指了指身后:“这位是我的助手容琛。”让容琛屈就我的助手,实在抱歉,但我总不能说他是来看热闹的。昶帝懒洋洋地靠着,看上去怏怏无力,目光里却藏不住犀利的锋芒,粗粗打量我两眼,目光飞快落在我的唇上,想来我唇形还算不错。“你医治过多少人?”这话问得,显然是对我的医术不甚信任。“数不清。”通常数据不具体就没什么说服力,于是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人,我还医治过狗、牛、猪”以示我涉猎广泛,经验老到。向左使低咳了一声。昶帝沉默,也不知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过了会儿,他才道:“前日母后生辰,朕多饮了几杯未进晚膳,夜间有些口渴腹饿,便拿了个苹果,吃到一半,朕无意间看了一眼苹果,”说到这儿,他皱起了眉,表情介于欲言又止和恶心欲呕之间。我不由猜道:“莫非陛下在苹果里发现了一只虫子?”他望了望我:“半只。”那半只的下落可想而知“这几日,朕一吃饭便恶心呕吐,总觉腹中有只虫子在拱。”莫说是被腰斩的虫子,便是生吞了整只,这会儿也早就香消玉殒在昶帝体内,感觉到虫子在拱,恶心呕吐自然是心病作祟。“你可有什么法子,解朕之症?”我略一思忖,点头道:“有。”昶帝当即道:“你说。”“请陛下取一截未清洗过的猪肠和一碗清水。”向钧露出一个大惊失色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殿内静悄悄的,数位宫女太监齐齐望着我,表情和向左使极度一致。昶帝眉头一蹙,但很有涵养地也未多问,只对向钧挥了挥手。不多时,向钧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截猪肠和一碗清水。未清洗的猪肠有一股让人不大愉悦的味道,自然,模样也不大中看。昶帝又露出一个恶心干呕的表情,身侧立刻有宦官很有眼色的递上一方锦帕,昶帝接过,虚虚地捂住了口鼻。我打开医箱,从中取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然后拿出一包散粉溶解在清水中。“陛下请看。”我拿起猪肠,走到昶帝跟前,翻开。昶帝看了一眼,便脖子一伸,嗷了一口酸水。我退后几步,对容琛点了点头:“过来帮忙拿一下。”容琛眉间一颤,却也没有推拒,伸出两根手指拿着猪肠尾端。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和修长白皙的玉指,再想起他的洁癖,我心里颇感罪过,端起那碗清水慢慢倒入猪肠中,然后对容琛笑了笑:“好了,倒在空碗里。”容琛放手倒出一碗浑浊的水。我拿着药水清洗过的猪肠翻开,“陛下再看。”猪肠干干净净,连那皱褶,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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