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安躺在临窗的软榻之上,困得睁不开眼睛,耳边崔洵又来闹她。“总是只顾着自己,把你夫君我又放在哪里?”他气息温热,呼吸近在咫尺,声音里两分笑意三分抱怨,“你睡得这么舒服,可真让人不痛快。”他这么说笑着,带着些凉意的手沿着衣襟滑入内里,顺着温热柔软的肌肤滑动,像是在汲取热量,又像是在逗弄宠物,恶作剧中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和幼稚。苏怡安困乏的时候格外不喜他闹人,偏偏崔洵最爱这般折腾她,她越是不痛快,他似乎就越高兴,闹得她羞恼之后就又来低声哄人,每回皆是如此。别闹,我好困,她眼皮重得厉害却睁不开,话也说不出来,意识里充满强硬的挣扎实则只是微小的扭动,崔洵似乎越发高兴了,声音里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难得我在家,大好的天气用来睡觉多可惜。”低哑的声音里透着温柔和遗憾,听起来似乎是个多么好的人,然而行动上,他那只手越发恶劣,只一心一意的折腾身下那没什么反抗动静的人,来来回回左右戏耍。苏怡安有些恼他,但心里又总是惦记着他在外面披荆斩棘,风风雨雨中护着他们这个安稳的小家,被一堆敌人骂阉人骂权奸,还要承受那些男男女女鄙夷嘲笑轻蔑不屑的各色目光。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再大的气都会瞬间灰飞烟灭,心软成一滩春水,只心疼他一个人在外风霜刀剑加身,只恨自己对他不够好,待他不够妥帖。此刻她照旧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里,心尖发软,想起崔洵就觉得心里百般复杂滋味,他在外举世皆敌,敌人只多不少,恨不得杀了他拉他下马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家里和她面前,他还能在哪儿拥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轻松时光呢?苏怡安被这番想法弄得心头酸-软愧疚,她不再和崔洵唱反调,对他的调笑悉数接受,即便他在耳边戏谑的说着“我要欺负你了”,也只是坦露出更加柔顺乖巧的模样。崔洵果然如自己所说要欺负她,咬了她的嘴唇和舌头,把她按在榻上随意摆-弄,实在喘不过来气时,苏怡安支支吾吾的拽着他衣袖哀求,却换来更加凶狠的欺负。夏天果然很热,她觉得自己身上热汗冷汗交替,崔洵的声音似远似近,但总带着两分轻飘笑意,显得既讨厌又恶劣。苏怡安是不喜欢哭的,苏家出事之前,她衣食无忧亲人疼爱,没有哭的机会和必要,苏家败落之后,眼泪除了让弟弟担心让别人看笑话之外,更没有什么用,所以,她忍着不哭。然而,在遇到崔洵之后,她眼泪掉得比从前都多,有委屈,有安心,有难过,有不舍,和崔洵走过的那么多日子里,虽然她仍旧不爱哭,也知道眼泪没什么用,但她就是会在崔洵面前掉眼泪。虽然他从来不哭,也和她说眼泪只属于弱者,但他从来都会在她难过时给她擦眼泪,也从来不会嫌弃她软弱没用。崔洵就是这么好的人,没有人比苏怡安更清楚。但他也有苏怡安很讨厌的地方,比如每次欺负她时总要逼得她哭出来,她恼他怨他,但被他好话一哄,就很容易抛到脑后,下一次还是会被他欺负得哭出来。这次同样,她蜷着身子用力去推崔洵的手,声音里是满满的泣音,较弱委屈的模样很是惹人爱怜。苏怡安很清楚崔洵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遭受的残酷对待,那些曾经毁了他身为一个男子的身份,毁了他娶妻生子传承血脉的能力,也毁了他立足人世的根基。她怜惜他,心疼他,却也知道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同宫里那些太监一样,更容易在床-事上养成凌虐人的癖好,所以尽管害怕又畏惧,却还是不曾拒绝他。她只希望崔洵别太过分,失了分寸伤到的不止她的身体,还会让他的性情更加喜怒无常,让他的精神与心理更加痛苦。身体上的伤容易康复,但心上的,太难。苏怡安希望崔洵好,不止是身体好,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还希望他能活得正常,不被那些痛苦俘虏并击垮,在敌人们期望他早日崩溃去死的时候,活得好好的碍他们的眼。幸好,即便他曾经有时会失了分寸,但最终,仍旧掌控住了自己。对此,苏怡安既庆幸又心疼,于是,待他不免更加心软。这次依旧,在她受不住时,崔洵选择了罢手,他气息微喘,把她抱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夸奖,“恬恬真乖。”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是惆怅,困倦的苏怡安已经分辨不清,只迷迷糊糊的像往常那样应了他一声。夏日的午后让人倦意满身,苏怡安觉得自己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心神彻底放松。这样的旧梦太过真实,苏怡安再想不起其他,只以为自己还和崔洵在一起,帝京的夏天依旧热,他们的敌人也还多,而她,也还和他拥有许许多多的时光。这样真实且不舍的感觉充斥着心间,直到少年一声又一声的低哑呼唤将她从梦中拽回。“恬恬。”少年崔洵的声音和梦里人并不相似,然而睁开眼时,模糊的视线中两张太过相似的脸让人不由自主的混淆。苏怡安看着眼前人,眼中水光盈盈,似有万语千言诉说,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唤他的名字。至于被她看着的崔洵,则低头凑过来,毫不犹豫的亲了她。崔洵从来不喜欢也很少后悔,然而,迄今为止十五年的人生中,终于有了一件让他被后悔这种情绪困扰的大事。大概是因为结果太过讨厌且难以接受,所以后悔的情绪才来得分外强烈与鲜明。当初他不应该那么自信且骄傲,觉得自己凡事都游刃有余,否则如今不会被苏怡安这块石头绊脚跌了个大跟头。他讨厌苏怡安不喜欢他这个事实,不想接受她视他如兄长这个现状,更受不了她以后和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只要想想,他就觉得自己会发疯,更别提终有一天可能会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在她尊他敬他信任他,却又打算疏远他同他保持距离的时候,他不打算忍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处理情敌的方法手段多种多样,然而他最终的目的是她,那她就必须明了他的心意,否则他做再多,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更何况,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事情在她这里出岔子,这是坚持,也是骄傲。水榭之中凉风徐徐,他在这里寻到小憩安睡的她。睡梦中的少女面色绯红,安静乖巧,模样实在是动人,崔洵既不忍心叫她,也不舍得离开,只好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看她。他从未见过她睡着的模样,心底是满满的好奇,好奇之后则是心动,一会儿觉得她漂亮可爱,满心亲近的冲动,一会儿觉得她招人疼爱,恨不得强搂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细心呵护。总之,崔洵像个自己从来不耻的登徒子般,做了一回赏花人。他满目爱怜,本不想惊动她,奈何少年情热,没忍住轻声唤了她小名。恬恬,这两个字游荡在唇齿舌尖,甜蜜得像是吃了一口枫糖。此刻她人在这里,既不是从前的梦境,也不是必须摆出好兄长模样的“现实”,所以崔洵小小的放纵了一瞬,谁知道那么恰巧,在他的甜蜜呼唤中,她醒了过来。明艳漂亮的少女睡得脸颊绯红,睁开的眼睛里波光盈盈,因着不甚清醒,她满目迷糊,看着他的模样充满了亲近依赖,甚至似乎还有那么几分深深的眷恋与喜爱。这和以往那副听话乖巧好妹妹的模样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崔洵心头隐秘的跳动了一下,觉得此刻的苏怡安满身都是令人垂涎的动人味道。空气里都像是飘着甜味,而最甜的,则是他面前满目依恋与喜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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