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珂听了神魂一惊:“周吟秋……死了?”芹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点着头说不出话。南怀珂朝知夏使了颜色,知夏便退到后头游廊上看住有没有人来往。芹香哭了一通好不容易理顺了气,这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原来那天周吟秋被抓回来后就被看管起来,连房门都不让出。姨太太是要下定决心让她在这边嫁人的,金陵定下的婚事早就让人退了。周吟秋虽不肯屈就,姨太太却也不是心慈手软的,总要叫她知道自己的决心。周吟秋孤立无援,想到金陵那个未婚夫虽然家中一般,可一表人才性情温和,两人见过多面,彼此都是有情有义。如今说退就退婚,那家人虽然畏惧国公府声势只得依从,但那公子却含恨一病不起。因为不明就里,公子更寄来一封绝情信斥责她忘情负义、贪慕虚荣。周吟秋听说公子病了本就愧疚伤心,又见绝情信字字含泪不禁五内俱焚。昨夜连饭都不肯吃就打发了人出来不许跟着伺候,直到芹香今天一早进去才发现她吊死在了梁上,身子都僵了。知夏远远听得已是揪心,南怀珂默不作声,末了问:“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府里都和没事人一样?”“小姐是个庶出,太太根本不拿她当人。如今死了,只当死了一只猫儿狗儿,还要多骂两声没用的废物,哪里有人当她是小姐呢?好坏她是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活活逼死的,小姐替她做做主罢。”南怀珂却摇摇头说:“她是二房那的人,我哪里好多说什么……如今她停灵在何处?”“就在自己屋里。”“报丧贴发出去了吗?”“没有。”“不治丧吗?”南怀珂问了一句立即也觉得多余,姨太太如此,二太太如此,谁也不会为周吟秋大费周折。想到那张羞怯的脸,总是还未说话脸就已红,她在心里默默不快,但凡周吟秋性子要强一些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丧事姨太太怎么说?”“姨太太和二太太嫌我们小姐死的不吉利,要停灵一个月,多做几场法师择个吉日再落葬,免得死后化成厉鬼冲撞府上。”南怀珂默默点了头,朝着回家的路慢慢移了几步,又回头说:“你快回去,不许再哭,更不许当着姨太太的面哭,不然你要倒霉。”芹香见她不肯多管,心里正失望,却又听这警告来得十分诚挚,不觉又流下泪来,然后一擦点了点头。水土不服周吟秋的死到底还是让人觉得不快的,这样闷闷的过了几天,这天还没吃午饭,南怀珂正靠在榻上看书,膝盖上盖了条褥子。她下意识揉了揉腿上的关节,突然一愣自嘲一般哂笑一声。从前在潘家的时候,到了冬天总是缺衣少食,生火做饭洗衣一概都是自己完成,手上长满冻疮不说,连膝盖也变得不太灵活。今时不同往日,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潘家的人呢?外头雪压得树枝“咔嚓”断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放下书拿过手炉捂着,她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王妈妈着急忙慌跑进来道:“小姐,少爷把方才的早饭都吐了出来,又嚷着肚子疼拉了好几回。”听的这话心里一沉,南怀珂想起早上崇礼来时就小脸苍白病恹恹的,当时只以为是天气太凉的缘故,还嘱咐他要注意添衣保暖,如今怎么这样严重?南怀珂于是翻下榻连外衣都顾不得披,奔出屋子就往崇礼那过去。一进门就见他躺在床上,见她过来喊了一声“姐姐”,却是有气无力。“崇礼,哪里不舒服吗?”语气里尽是心疼。南崇礼摇摇头吐出两个字:“难受。”南怀珂坐在床沿边摸他的额头,并不见发烧做热,于是又捂了他的小肚皮问:“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崇礼吸了口气精神恹恹,王妈妈在一旁关切道:“昨晚上拉了两回,当时也没多想,今天早上到现在又是三回。”南怀珂又问崇礼:“还有哪里不舒服?”崇礼摇摇头只说一个“渴”字。知夏心下明白他一准是上吐下泻脱了水,赶忙去小厨房取了些盐化到茶里,这才小心稳稳端过来。南怀珂扶弟弟坐起,拿两个大迎枕给他垫在后背,接过热茶亲自送到他嘴边,耐心照顾他咕咚咕咚喝完才对知夏说:“赶紧着人去请个大夫过来。”“我刚才已经做主打发小菊去请了。”南怀珂点点头握着崇礼的手安慰:“崇礼你先睡一会儿,一会子大夫来给你看了诊开了药就好。”“姐姐陪着我。”“放心,我不走,姐姐就在你旁边。”眼着崇礼生病难受的样子,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对他太过严厉苛刻,南怀珂就觉格外矛盾愧疚。何况一想到前世崇礼就是如此一病不起,更觉如摘了心肝一般着急。小菊往外跑出去正遇着二太太身边的宋妈妈,:“大白天的,死丫头这样火急火燎往哪里去?”“妈妈快别说风凉话了,少爷病了。”“哪个少爷,早上我还看少爷去衙门了。”“是崇礼少爷。”宋妈妈冷笑:“嚯,这是怎么了?前两日还神气活现,宫里赏赐的东西一往里搬,怎么身娇肉贵人小福薄,倒担不起这福气病了不成?”“崇礼少爷又吐又拉的,小姐打发我去请大夫呐。”宋妈妈“哦”一声说:“慌什么,慈济堂的刘大夫一向是来咱们府上瞧病的,请他就是。”“我想的也是这出,刘大夫是南府老相识了,正准备去请。”“别耽搁了,要晚了你们二小姐又该拿人开刀了。”却说表少爷周少游那日挨了打,虽说二老爷当时下手收了力,可那刺刷也不是当摆设的,周少游着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整日里哎哟哎哟哼哼唧唧。姨太太呢,每日守着儿子哭哭啼啼,还常常到二太太面前抱怨哭诉,说表少爷如何如何可怜,说南怀珂如何如何欺人太甚。二太太见自己的姊妹受了委屈本就不甘,更兼周少游被当众戳穿丢人的到底是她,脸上的巴掌那是扇得呼呼疼;更不要说后来进宫那一茬,太后面前母女三人差点不能全身而退。这边宋妈妈听说崇礼病了,一想到南怀珂三番四次让主子难堪的事就觉得生气,心里巴不得那院的人死绝才好,因此翻了个白眼就往内宅去回话。小菊应了一声自去不提。这边崇礼又拉一回,睡了一会儿,南怀珂、知夏、王妈妈围在一旁都是愁眉深锁,等了半个时辰,刘大夫终于提着药箱跟着小菊进门。南怀珂摇醒弟弟对着他耳畔柔声说:“大夫来了,你怎么难受和他说。”刘大夫第一回进这边院子,只见床头站着一个艳光逼人的少女,心想原来这就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因而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南怀珂对知夏摆摆手,又向大夫道:“不必做这些虚礼,有劳您快来替我弟弟瞧一瞧。”知夏已经搬了张小凳放到床头。刘大夫放下药箱过来,轻轻扯过南崇礼的手搭了脉,又看了舌苔询问一通体感,这才捻了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说:“无妨,小少爷的病倒像是水土不服。”南怀珂蹙眉:“这都回来好几天了,如何现在才会水土不服?”刘大夫想了想问:“可曾吃过本地的豆腐?”“吃了吃了,回来这六、七天一天不落,就怕水土不服呢。”王妈妈赶忙说。南怀珂疑惑:“什么本地豆腐?”原来老一辈中流行一个说法,说是每到一处生地,第一道菜应当要吃用当地的水磨制而成的豆腐,如此便可以预防和克服水土不服。所以这几日院里的饭食一直都有一道豆腐。南怀珂虽然对这说法的作用将信将疑,但这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而问刘大夫:“那怎么还会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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