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后悔什么?”阴云霁坐在銮轿里,仍旧不放开李祐温,将她窝进自己的怀中,薄唇贴在她白皙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李祐温不答,实际上也无法答话。
“陛下惯会用言语拨撩人心,说过要娶我,也不过是玩笑罢了。我怕我再陷进陛下的谎言里,只好出此下策了。”阴云霁温柔的笑笑,伸手遮住了李祐温的眼睛,“陛下的眼睛也像会说话一样,明明天家性情疏离,偏偏看谁都在含情,我要不要也想个办法,让陛下再也看不见呢?”
圈住自己的是莲花暖香,耳畔的声音低柔得像是呢喃情语,可是内容却让李祐温不寒而栗。
方才自己还在说他乖巧,还要他按本心活着,没想到全是假象。若是真按他的心意来了,自己还不要被剁零碎了。
李祐温接着听他说道:“所以陛下千万别再露出后悔的神色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说罢,一个略带薄凉的吻落在了李祐温的额头上。
眼前的黑暗随即被移开,命悬一线拿捏在旁人手里,李祐温不敢妄动,隐匿了所有的想法,显露出一种流于表面的平和。
阴云霁紧盯着李祐温的眼眸,片刻后轻笑出声,将她抱得更紧,“陛下好乖。”
銮驾平稳的落在了乾清宫,阴云霁将李祐温抱到正殿卧房明黄的床上,李祐温已经很久没在这里睡了,这才是真正意义的龙榻。
李祐温瞳孔放大,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果阴云霁胆敢染指这张床还有龙椅,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阴云霁将她放在榻里,弯腰替她摘了玉冠,理顺了头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声说道:“陛下放心,陛下永远是唯一的皇帝。”
说罢,拢好了明黄的薄衾,另唤宫人将偏殿的床褥搬过来,安在了龙榻边的脚踏上,离李祐温不过上下三尺之距。
吹熄了灯火,卧房里一片黑暗,李祐温被心里的情绪焦灼着无法入睡,在药物的作用下,连摆动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听见阴云霁薄凉如水般的嗓音响起,“陛下之前用我作刀,我虽伤心也无怨尤。之后陛下准我入宫,我以为陛下是真心待我,没想到我只是由刀变作了盾罢了。”
“我自小就知道,若吃不得苦,在这宫中是活不下去的。可是这一次真的太苦了,陛下,我熬不过。”
“不论是刀是盾,俱是铁器,怎么能随意变换呢?需得先鼓风吹了,烧得红了,化成铁水再浇铸,再用锤子敲个千百遍。”
“陛下,即便我心如铁,也是会痛的。”
“我不知道陛下还要这样折磨我多久,我只好改变了模具,将铁水铸成了锁链。陛下,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一字一句慢慢倾诉,声音颤抖破碎,期间或有些凝涩哽咽,呼吸艰难断续。李祐温疑心他会哭出来,可到终了也只是沉沉黑夜中的一片静默。
夜风轻拂着纱帘,一下下像是飘荡在李祐温的心头。她的脑海中反复萦绕着那些充满苦涩的言语,无法消除。她想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哀兵之计,却总有几分恻隐。
半晌,李祐温在心里长叹一声,散了所有怜悯,自嘲的勾勾唇角,已经落到这般地步,给的再无可给,实在不能再相信了啊。
他阴云霁想必是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到此时还不忘演完全套。
如果可以,李祐温真想起身问问他,你何必这般冠冕堂皇?
天一亮,百姓出了家门都感到盛京有些不对劲,东厂的番役更多了。
大抵是有缘故的,不过他们这些底层的人要得到消息,恐怕事情已经在官场传了一圈了。
阴云霁逼宫,或者李祐温不想上朝。
不管哪个猜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前些日子李祐温才因为延误早朝被言官谏了,保不齐这次又不想上朝了。
事情还不明朗,贺峰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告诉贺希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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