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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以顿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的脸，他惊喜的发现母亲醒来了，睁开了眼睛，眼眸里像是闪烁着光芒，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不经意的，她也用力握住了吴以的手。吴以他妈似乎意识到自己躺在某张c黄上，也意识到自己c黄边上有个人，她微微偏过头看向吴以，她的瞳孔里倒影着吴以的影子，很清晰的倒影，这证明她确实在看吴以，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不是墙壁地板或者远处的虚影，而这让吴以有点颤抖。&ldo;妈妈。&rdo;吴以轻声喊她，并且重复了一遍，&ldo;妈妈，是我啊。&rdo;&ldo;小一……&rdo;那是令人惊诧的，吴以他妈竟然显得很正常很清醒，一点也没有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看着自己c黄边上的儿子，叫出了吴以很多年都没有从母亲嘴里听过的自己的小名。吴以他妈说话有点沙哑，因为她自杀时割的是喉咙，虽然流了很多的血，不过没有伤到声带，她还是可以说话的，只是说起来时扯着喉咙上的筋肉，明显很痛的样子。&ldo;别说话……&rdo;吴以一阵揪心，握紧了对方的手腕，用另外一只手做噤声的动作，&ldo;你需要休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do;可是吴以他妈似乎一意孤行，她更加用力的回握住吴以的手，她张了张干燥的嘴唇，又喊了吴以一声，&ldo;小一，是小一，对吗？&rdo;吴以真的很多年没见过他妈用这么正常的口吻跟他说话了，他不知激动还是难过，只能颤抖着回答道，&ldo;是啊，是我，我是小一。&rdo;吴以他母亲似乎笑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勾起笑容来，她说道，&ldo;是小一啊……果然是小一……小一长大了，太好了，长大了。&rdo;吴以也只能跟着附和道，&ldo;是啊，小一长大了。&rdo;吴冬雪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只是看着吴以，看着他看了好久，眼神也逐渐变得恍惚了起来，吴以意识到母亲似乎又开始意识不清，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混乱里，他苦笑起来，却毫无办法。母亲似乎只是清醒了那么一会儿，或许就那么一瞬间，在看见吴以的那瞬间，所以过后不久，她又开始恍恍惚惚，一言不发，只是很固执地用手紧紧地拽住了吴以的手，吴以稍微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被她抓得更紧了，吴以就不动了，继续趴在c黄边上，仍由她抓着手。然而又过了许久，吴以他妈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像是脑子里那根弦转了一个特别大的弯儿，但总算还是转过弯儿来了，于是吴冬雪转过头来，继续对吴以说话，眼神其实并没有在注视吴以，而且语气也有点飘忽，她说道，&ldo;小一，快去找你爸爸，快去找你爸爸。&rdo;吴以不太明白母亲的这句话，他觉得母亲可能有点记忆紊乱，便耐心回答道，&ldo;妈，我爸他早死了，你还给他办了葬礼，你还记得吗？&rdo;&ldo;他没死。&rdo;吴以他老妈表情有点奇怪，那是吴以从未见识过的一种神情，吴以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看起来是令人惊心的。而吴以他妈执着的重复着，&ldo;他没死，他没死……他还在游戏里。&rdo;&ldo;游戏？&rdo;吴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母亲说的这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令他有种奇异可怕、浑身都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吴以只好硬着头皮发问道，&ldo;什么游戏？&rdo;&ldo;游戏，是游戏……&rdo;吴冬雪重复着，声音还是很飘忽，&ldo;封闭的、秘密的、不可告人的……死亡的游戏。&rdo;&ldo;那个游戏在哪儿？&rdo;吴以继续问，&ldo;我该去哪儿找我爸？&rdo;吴冬雪又不说话了，她再次沉默了许久，似乎像是在思考一样，过了一会儿，她竟然又开始摇头，摇头道，&ldo;不对不对，游戏结束了，游戏已经结束了，但你爸没回来，他还在那儿……还在那儿……&rdo;吴以有些无可奈何，吴冬雪这一番话很明显逻辑特别混乱，可能她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吧……尽管吴以觉得，他妈今天的这一堆话里面，似乎透露了一些怪异的东西，一些……吴以从未碰触过，却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东西。事实上，吴以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仔细思考和调查过，他觉得他父母的身份来历都有些让人扑朔迷离，比如说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当年吴冬雪给吴以他爸虽然办了葬礼，但其实上，吴以连他父亲的尸体都没见过，葬礼也不过是那种走形式般非常非常简单、没有几个人参加的，在墓地里买了一个位置然后把空的棺材埋进去的那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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