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笑意莹然,摸着被巧娘打中的地方,有意揉了揉道:“从前可舍不得打我,认了个乖女儿,把我的好全忘了。”说着,还故作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就是嘴皮子厉害。”巧娘好笑又好气,拉着璞玉的小手,催促着道:“走走走,云儿,快睡去,省的把她的那一套学足了,两个不安生的搅我。”话是这么说,但巧娘面上从头到尾都是掩不住的喜悦。景秀听言,低低的一笑,看着巧娘牵着璞玉走出去,她突然喊住道:“璞玉,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巧娘。”璞玉回过头,不明怎么突然说出这句,但还是重重点头。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苏听了这话,眉心凝结成的忧虑益发深了。待巧娘和璞玉走的远,她去合上门,急着问:“和大少爷谈的如何了?”景秀在白苏面前终是卸下了强撑的笑颜,瘫软的趴在了青木桌案上,口中喃喃地吐气道:“他是我哥哥,是我亲哥哥,我们之间的血肉情永远都改不了,他会站在我这边,一直都站在我这边……”白苏听她嘴里碎碎念,神情虽是疲倦,但面色沉静如水,坚定的不起一丝波澜。景秀趴在案上沉沉的闭了眼,白苏看了也不忍多打扰她,拿了软绒毛毯盖在她身上。大概就过了一刻钟,外面的丫鬟说,七小姐景璃来了。白苏见景璃突然造访清风阁,不敢怠慢,忙去把景秀喊醒。景秀迷迷糊糊的清醒,去外面的花厅见了景璃。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景璃,两姊妹坐了下来。此时天才刚蒙蒙亮,屋子的光线不是大好,也正好掩盖了景秀满面的苍白。待丫鬟们上了道茶,景璃还低埋着脸,良久不说话。倒是景秀等不得,直言张口道:“有话直说吧!”景璃抬起眼,看了眼背光的景秀,见她整个人笼罩在屋内的阴暗处,看不清神色,就此吞吐了会,才道:“六姐姐近来照顾母亲,自己的身子怎么样了?”怎就突然关心她的身体了?景秀觉得奇,但保持谦和微笑道:“左不过那样,每日药不断,熬过一日算一日。”话说的轻飘飘,听着像是无所谓的样子,景璃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半晌,又不开腔了。景秀眯起眼打量她,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她来的这么早,却半天不说重点……景秀端起面前素净的甜白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笑道:“过会我还要去侍奉母亲,七妹妹还有什么事吗?”景璃脸色泛红,左右瞥了眼屋子里的下人。景秀会意,朝着白苏打了个眼色。白苏了悟,咳嗽一声,对屋子里的丫鬟道:“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做事吧!”三四个小丫鬟躬身退下。景秀等了片刻,看向景璃问道:“不知七妹妹到底要说什么?只我着实没时间候着,七妹妹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话到此处,又思忖着停顿会,赶紧加了一句,“能帮的我一定帮。”景璃听到最后一句,大为感动,眼里闪烁微光。想到自己过去总是难为她,她却以德报怨,不但在绣屏上帮自己掩盖金线,还让姨娘搬出东偏院,请大夫诊治,如今姨娘的病大好,父亲也时而肯去看望,连下人们看她们娘俩的目光都不再是轻蔑怠慢。一切切,全是面前这个人的帮衬。她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而面前的人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做的事。她不该自私的。便没再犹豫,脱口道:“六姐姐帮的已不少,我这么早来,并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替人传话,有个人想见你。”“谁要见我?”景秀听的一头雾水。景璃唇角轻抿,又不说话了。景秀看的着急,景璃并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怎么此番传个话反而支支吾吾起来?更觉得奇怪的事,有谁会让景璃来传话,当真是匪夷所思?白苏看在眼底,也颇觉得怪异。景璃受不住景秀和白苏两双目光,轻咬下唇,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整整齐齐的信笺来,递给景秀。白苏帮忙接过,拿去景秀手里。景秀乍一看那信笺上的图案,瞬间知道是谁了?没有犹豫的拆开来看,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头轰然一股热气涌入,洁白如玉的纸张上,隐隐飘散出犹如竹叶清风的味道,上头写满了工整秀丽的小楷,字字清晰。景璃一直注意着景秀拆开信封时的表情,见她盯着信纸看了好一会儿,那张隐在阴暗处有些苍白的面色微有动容,她心头一寒。“你要去见他吗?”嘴里的话就脱口而出了。正文第一八一回恩重如山景秀看毕信笺,攒拾在手,看景璃目光紧紧盯着她,脸姿潮红,似女儿娇羞。心中暗忖一番,随心便问:“你与他何时信笺来往了?”景璃大窘,当着景秀这一问,似羞似臊,慌乱辩白地道:“他也是关心你。”话一出口,袒护之情不于言表。景秀失笑,想了好半会,都想不通徐恒和景璃何来的交集?且看这信笺中字词,用语洒脱随性,想着徐恒惯来客气周全,若不相熟也不会这般,以此可见,两人写信往来已久。曾经,徐恒也常给她写过信。可自从他离去滁州后,就似断了联系。怎么都没想到,徐恒和景璃会有书信来往。“他来了滁州?”景秀含着笑问景璃。景璃听她声音镇定无波动,心里的慌乱也方安定,冲着景秀点点头。只是幅度太小,怕景秀未看清,又“嗯”了一声道:“父亲特请他来滁州为母亲看病。”景秀听言有惊,傅正礼何时请了徐恒,她完全不知数。念头一闪,但瞧着景璃颇有些紧张的神色,才恍然得知她为何话语吞吐,不免笑意更盛,“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何时和他有来往的?”未料景秀话问得直白,景璃将脸儿一垂,低着声道:“你可千万别多想,他是挂记你,就写信于我询问你境况。”还是没把话说清楚,景秀直叹气道:“你才是别多想,只因他曾为我断脉看病,可这病被他诊治也未见起色,想他堂堂太医院的御医,医术高明,却连我这病也看不好,倒埋汰他一身好医术,故而倍加惦记我的病,总想寻法把这病治好,也不枉他行医看病数载。”希望这样解释能打消景璃心中顾虑。偏景璃也是个水晶剔透儿心,从徐恒信中若有若无的提及到景秀,哪里看不出并不全是担心景秀病情,反而有一些道不清看不明的情绪。只是她不知两人到底是何关系?她也想过,那段日子,徐恒常去给景秀看病,一来二往,或许对景秀并不只是医者与病人关系。此时听景秀这样做解释,疑惑更浓,若真是他二人互有情愫,那她……她该怎么办?外面渐渐升起薄薄的日头,照亮了花厅,从支摘窗外洒进薄缕如烟的淡淡光线,让景璃整个人透着一股心碎焦灼。景秀站起身,走到景璃旁边位置坐下,拍着她手背安慰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倒跟我说说,你们之间这信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吞吞吐吐的不说清楚,自己七想八想讨个不安生,又是何苦呢?”景璃听得出景秀的关心,感受那双手按在自己手背上,有些湿热,但心里却腾升起淡淡温热涟漪。府里这么多姊妹,谁是真的彼此关心?景蝶性子冷傲,而她的性子温吞,这番心事跟跟景蝶说,倒怕招惹她笑话,毕竟是自己一厢情愿,说出去都觉羞人。姨娘那里更是绝口不敢提及。她也没想过跟景秀提,虽说景秀也是个温和软绵的人,但还不到交心的程度。可,她谁都不说的话,只能自己埋在心里烂掉,发不了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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