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闻言一愣,不知怎么,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一颗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又像开了阀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小猫崽突然不敢哭了,愣愣地看着爸爸。
夏云看着无声哭泣的苏秦,蓦然间,心脏突然翻起一丝一丝的抽疼。
小猫崽忽然挣脱了夏云的怀抱,站在桌子上蹬着两只后腿蓄势待发,然后像颗炮弹似的直楞楞地往爸爸怀里跳去。
苏秦吓了一跳,连忙张开双手微微弯腰小心地接住扑过来的儿子。
抱着温热的儿子,苏秦有些发愣,儿子不是不要自己这个爸爸了?这是做什么?
还没待他想个明白,小猫崽收拢爪子,紧紧地抓住苏秦的衣服,呜呜着道:“爸爸……爸爸不要哭……”
苏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头微微一动,泪眼朦胧地去看儿子,泪珠像金豆子般撒了小猫崽一身。
小猫崽被烫到了似的,小爪子因为长时间蓄力微微发着抖,小脑袋往苏秦胸前一拱,闷闷地哭道:“爸爸不要哭,都是宝宝不好——”
苏秦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本以为这个小生命的出生不过是一场巧合,出于对小生命的负责,苏秦自认为自己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儿子,却从未想到过会有被儿子抛弃的一天,也正是此时,他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是那么地爱着这个孩子,爱到只是听他说一句伤人的话,整个人就难过地不能自已。
看着儿子紧紧地趴在自己胸口,极度依恋自己的模样,苏秦突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酸酸的,又有些麻麻的。他伸出双手轻轻地顺着儿子的小腿窝把他抱了起来,用自己微凉的脸颊蹭了蹭儿子的小肚子。
小猫崽温顺地舔了舔爸爸的眼泪,兀自舔了好一会儿,发现怎么舔也舔不干净,遂伸出两只小爪子,小心地收起里面锋利的爪子,轻轻地蹭着爸爸的脸,糯糯道:“爸爸不要哭……宝宝乖……”
苏秦一笑,笑出了梨花带雨的感觉,吻了吻儿子的肉垫子,摇摇头说:“爸爸不哭了。”
父子俩温存了一会儿,苏秦才缓过神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夏云还在旁边看着呢,抱着儿子冲夏云笑了笑,弱弱地给自己找补,道:“我不是经常哭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我平时不哭的。”
夏云忍住没笑,低头喝碗里的面汤。
苏秦一看,“呀”了一声,道:“你别喝,汤都凉了!”
夏云摆摆手,一只手捏住碗沿,几秒种后,笑着道:“热了。”
苏秦讪讪的,小猫崽趴在苏秦怀里,由于这几天吃的很少,见夏云吃得很香的模样,忍不住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夏云的动作忽然停了,挑眉看向小猫崽,小猫崽羞愧地把脸捂住,假装自己不存在。
“宝宝饿了?”
小猫崽假装无果,不好意思地探出头。
苏秦摸着儿子的小肚子,眼睛里还有些泪水,有些不确定地试探着问道:“宝宝喝面汤吗?”
小猫崽苦巴着一张脸,看着苏秦面前的那碗面汤,抿了抿嘴,从爸爸身上跳下,先是探头细声细气地闻了一会儿。苏秦没好气地看着他:“怎么了?闻出什么味道了吗?”
小猫崽自知理亏,咬了咬牙,一低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入口香甜,还同记忆中一样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小猫崽独自品了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
苏秦故意板着个脸,嘴里哼了一声,小猫崽不敢再作怪,低头想继续喝。
一只筷子预先挡在了自己面前,小猫崽抬头看去,夏云嘴角擎着一丝笑,伸手把他面前的碗往旁边移了移,把自己的碗往小猫崽面前推了推,低下头与他平齐,望着他道:“这碗凉了,喝我这碗。”
小猫崽不疑有他,低下头吭哧吭哧地喝了起来。
苏秦见儿子终于听话了,一边梳理儿子背上的毛,一边对夏云道:“你等等,我再给你做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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