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抬手快速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想吃红烧肉、狮子头还有香煎豆腐块,再来一只烤鸭。”
“好你个小丫头,一开口又是大鱼大肉。不行,红烧肉和狮子头你只能选一道,烤鸭就别想了,太油腻了。”他瞥着林妙妙的神色,见她苦恼地琢磨起来,这才嘴角带笑,道:“算了,我再给你做条烤鱼吧。那日抓的鱼还剩两条,我用盐腌了挂起来的。”
林妙妙破涕为笑,道:“好。”
“快走吧,早点回家。不然一会儿老头子又要嚷嚷着饿死了。”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一个人影闪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
“跟上他们。”薛笠拍了拍手,一个侍卫上前来听完他的差遣,很快去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
原来这人正是薛笠。
自从那一次后他便和宋眠彻底失去了联系。他曾经尝试着去找宋眠,但宋眠态度淡淡的,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平和,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感情了。一年来,他也一直没放弃寻找林妙妙的下落,直到方才注意到这两人的对话。
如果他没听错,这个女子也叫妙妙?
但是那张脸上可怖的红痕却让他摇了摇头。
那名长相肖似林妙妙的女子被宋眠带回了府。她一双眼睛尤其像林妙妙,她跟在宋眠身后,四处打量着这座富贵的宅院,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惊艳。
原来这就是富贵人家的生活,这些精巧的摆设和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奇景。直到走到宋眠的宅院,她的杏眼一转,面对着宋眠露出一个蜜糖一般的笑容,道:“多谢堂姐夫救了我,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她在酒楼卖唱便是因为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讨生活不易,为了能多赚些,她亦时常练习自己的一颦一笑和体态,确保十足的娇羞可怜。她自认为已经在宋眠面前表现得极好了,但宋眠只是扬眉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矮身一拜,道:“我叫林秀云。”见宋眠面上的表情柔和,大着胆子道:“堂姐夫能否收留我?秀云什么都会做,绣活、洗衣、伺候人,我都会。求求堂姐夫千万不要赶我走,我若回去我父亲便会把我卖到花楼里去,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求求堂姐夫了。”
秀云其实和林妙妙并没有多亲近。林妙妙很小的时候便离家了,那个时候她更小,隐约有些印象。王遇兴把秀云寻来的时候便告诉过她,宋眠对林妙妙十分在意,而自己长得很像林妙妙。她便抓住了这个心理,在酒楼的时候眼见宋眠不松口带走自己,一句“堂姐夫”果然叫宋眠软了心肠。
这样的富贵人家,若是她能够住进来,甚至于成为面前这位英挺男子的女人,该有多好。
“你是怎么想的?”他面色很淡,面对林秀云并没有什么亲昵之意。这让林秀云有些失望。
无疑林秀云生得是好看的,但是长于那样的家庭让她时常处于一种苦闷当中。她羡慕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钗环首饰、绫罗绸缎。她既自卑又自傲,巴望着有一天能够脱离现实的泥沼。
眼下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林秀云想到。
“我愿意留在堂姐夫身边。”她微微抬起脸,屋中明澈的光线映着她雾蒙蒙的眼睛。
宋眠看着她不语,半晌道:“你和妙妙相熟么?”
林秀云心思飞转,嘴角带着小小弧度,尽量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道:“小时候曾一起玩过的,我和她很是要好。我们两家隔得不远的。后来妙妙姐走了,不过那时候我还小,甚至没来得及同她道别。妙妙姐以前就是住在这里吗?”
宋眠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道:“那她小时候,什么样子?”这些日子,他无数次回想起林妙妙的模样,笑着的、委屈的,以及挡在他面前的样子。每想一次,相思入骨,心痛难当。他疯狂地想抓住林妙妙一切在世间的痕迹。
其实林秀云也记不大清楚了,可是当她看到宋眠眼睛里的热切,不禁吓了一跳,吞吞吐吐道:“我只记得妙妙姐那时候经常扎两个小辫子,乖乖地跟在两个姐姐的身后。大人都说她很听话很乖巧。”
宋眠扬起嘴角,道:“是了,她一向这样。可是内心却那么倔强,那么坚强,就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林秀云只得顺着他的话附和了两句。
宋眠道:“如果妙妙在我身边,她一定也会救你。你不必谢我,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若是你还想顾着你父亲,我便帮你父亲还清赌债,但是我觉得他是不会改的。另外一个选择,我给你一笔钱,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今日晚了,你暂且在府上住下,好好考虑一下。等你想清楚了,就着人来回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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