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停靠在宁静的安阳河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一片温暖。
今日是大年三十,十里船坊布置得格外喜庆,带着金边的红灯笼挂满整船,女娘们身穿新衣,手捧着绚丽花灯,欢声笑语在船舫中荡漾。
船舱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她们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有香喷喷的饺子、热腾腾的汤圆,还有各种精美的小吃。
娘子们都是乐姬出身多才多艺,这顿年夜饭吃得红火热闹,苏锦娘率先举杯道:“祝我们财源滚滚,福寿安康!”其余人纷纷应和,他们举杯同饮,相互祝福。
琴娘子是女娘中年纪最大的,她端起酒杯带头敬酒,“东家,这一年来你为了周旋十里船坊的生意受了不少累,我代表娘子们敬你一杯。”
苏锦娘痛快地一饮而尽,今日是家宴,不怕饮醉。
撂了酒杯,琴娘子眼里似有醉意,“东家聪慧,若是生为郎君定然名动天下,只可惜生成了女儿身。”她借酒说出心里话,“东家到底是女儿家,不能误了终身大事。”
“女儿身怎么了?”苏锦娘扬起嘴角,她微醺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红晕,声音清脆动听,“世人道男女有别,女子应当贞良纯洁,守家园,而男子才是家国的栋梁,可我们生来并不是为了侍奉男人,娘子们的心思我懂,不过历经此劫,我断不想将终生幸福再依附于男子身上了。”
苏锦娘心中涌动着深深的感慨,但她坚信女子的生活不应该只有嫁人一条路。
“纵然终身不嫁又有何妨,我要自己掌握命运”,她眉宇间透着坚定,却也真诚率真,她目光扫过所有娘子,“你们也是,娘子也可以读书,也可以经商,也可以做官……”
众娘子们悄悄拭泪,东家说的这些她们不敢想,乐姬不是良籍,脱籍恢复自由身谈何容易,可她的目光亮如星辰,她们愿意跟美酒一起沉溺在这些美好里。
相较于十里船坊年夜饭温馨却粗陋,宫中的宴会就隆重多了。
过年宴席一般在皇宫的宴会大殿举行,大殿的宽敞空间装饰华丽,四处亮起精美的琉璃彩灯而熠熠生辉。
宴席的菜单异常丰盛,御厨们精心准备了一道道珍馐美味,每张宴席上都铺着雪白的绢席,精致的瓷器和银器摆放整齐。
圣元帝坐在上首,皇后和贵妃分列两侧,他朝身旁大太监摆摆手,立刻就有宫俾端着托盘,给席上众人送上红色锦绣囊袋,里面装着压岁钱和吉祥物,象征着福禄双全。
身着龙袍的圣元帝面带微笑举杯敬酒,祝愿大家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众人齐声道谢,庆典之声在宫廷回荡,华美的舞姿和妖冶的歌声掩盖不了虚华表象之下的王朝腐朽。
关外的北夏,经历了近年来最严重的饥荒,早在几个月前就不断骚扰边境城池,北夏王需要抢夺粮食和资源,才能维护皇室的地位和国家的稳定。
战事不断,国土疆域被侵蚀,但所有的官员都不想在这年节的庆典上扫兴,众人陶醉于一场虚假的享乐中,完全漠视边境百姓的苦难。
景星赴悠闲地玩弄着手中的玉杯,懒散地扶着下巴看舞者翩翩起舞,灯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引得不少世家贵女们扬起眼角偷看。
这是景星赴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公开场合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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