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薛措怒声吼了一句“滚”,众人惊慌失措作鸟兽散。府里的人到底是忧心王爷,悄声问承贵:“咱爷不会出什么好歹吧?”承贵瞪了他一眼:“乱讲什么?”“我看这指挥使要揍咱爷了啊。”承贵把众人轰走,在院门外落了锁,得意道:“他才不可能揍咱王爷呢。”然而他不知道屋里的薛措确凿很想揍晏适容。灯影绰绰,月光袅娜。晏适容解了自个儿衣裳,露出玉般的上身,一个劲儿地往薛措身前蹭。薄红染上全身,薛措哑声道:“你冷静一点。”晏适容眼里皆是情|欲的颜色,眉眼带水,难耐地挪着身子:“冷静不了啊!”“帮帮我……”薛措退了两步。“帮帮我吧……”又退了两步,心扑通扑通地跳。“藏玉哥哥……帮帮我啊。”退无可退,身后是墙,身前抵着晏适容的胸膛。薛措忍无可忍打横抱起晏适容,却又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床上。……香膏的盖子未阖上,桂花幽香一阵一阵地传来,夜色银河情一片。薛措醒来时看见晏适容还在酣睡,长睫在白皙的脸上覆下一排阴影,嘴巴微微抿着,看起来很乖的样子。他忍不住,将唇轻轻地印了他的唇边,然后解了两指的红线,藏进了怀中。天亮时,薛措离开了王爷府。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个省略号打得好不好!够不够干净文明!(别打我别打我)上章作者有话说后半段看了吗?☆、本王知错晏适容一觉醒来,全身酸麻难当,那处还隐隐作疼。想到昨日两人如此那般,他不禁老脸一红,但却仍觉得匪夷所思,他真是色胆包天,竟借着那药将薛措给办了?……好吧,被薛措给办了?昨晚薛措似乎还将红线绑在了他小指上,可是醒来便不见了那红线的踪影,似乎昭示着昨日种种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若是梦,也太缱绻旖旎些了罢。可转念他便疑神疑鬼了起来,心中颇有些忐忑,薛措毕竟是喜欢惯了姑娘的,惠妃胸那么大,他昨儿摸到自己时不会很失望吗!晏适容不住地在院子里踱步,越踱他屁股越痛。“爷,您这是怎么了?”孙流在一边问道。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找些见多识广的来问一问……“备马,去建春街。”只是出门不凑巧,门外他碰到了沈蓄之。沈蓄之鼻青脸肿,一身青衣沾着污垢,却在见到晏适容时站了起来,又怯懦地退后两步。他跟在晏适容后头,小声道:“王爷……昨日,对不起了……”晏适容扫了他一眼,上了马车,隔着帘子问:“还有事么?”沈蓄之低下头:“我以后都不会来京城了,您会原谅我吗?”“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沈小世子好自为之吧。”“王爷……您是不是觉得我满肚子诡计,都不屑与我说话了?”晏适容拨开帘子看向沈蓄之,轻声道:“我没有觉得你满肚子诡计,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可怜。”沈蓄之一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日在京郊,你见了我很是意外,说明你并不知道会见到我。细细想来那日在馄饨摊,我喝那杯茶时你神色很古怪,又是期待又是愧疚。凭这两点,你已不算是什么满肚子诡计,大奸大恶之人了。”晏适容顿了顿:“沈小世子,回家去吧……京中,并没有什么好的。”沈蓄之已是泪流满面,止不住地点头:“对不起……”“回家吧。”“好……”沈蓄之是翩江侯的老来子,自小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的,要什么没有个不成的。五年前晏清的登基大典,翩江侯带着他去观礼,他不过是遥遥地见了晏适容一面便魂牵梦萦了。在京中三天,他听了街头小巷关于晏适容的所有传闻,怎么会有这般的妙人呢?比所有人更恣肆,比所有人更明艳,也比所有人更值得世间一切的青睐。三日后,王侯便得赶回封地了,翩江距京城千里万里之遥,之后再见便不知道是今夕何夕了。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告诉晏适容有自己这么个人。回翩江以后,沈蓄之一共逃过五次,就是为了跑去京中再瞧一瞧晏适容。第一次迷了路,一路往南,差点在郊外被猛虎野狼叼了去。第二次走上了官道,却被人骗了钱财,无奈报了官府,最后是被翩江侯领回家。……最成功的是今年这次,一逃逃到了京郊,等侍卫来接应。却不想正好见到晏适容与朋友策马京郊,同他讨一杯水喝。他以为是上苍乞怜,不料却是造化弄人。他在街头跟过晏适容,看见他吃了不少馄饨,那时还有人给他挑葱。因为晏适容不喜欢吃葱,他便觉得葱花面目可憎。如今想来多可笑。晏适容不喜欢他,他竟也觉得自己恶心透顶了。转眼间,晏适容的马车已经走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沈蓄之大喊:“您值得所有人喜欢!真的!”晏适容被马车颠簸得后穴疼,想起昨晚的放纵,不禁有些脸热,冷不防听沈蓄之这样喊,他脸就更热了。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菊楼。下车前,孙流的表情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菊楼的老鸨领了银子,挂了玉片,将可人的小倌姑娘们都叫了出来。琴瑟琵琶摆在堂内,小倌深吸一口气便要唱《沉醉东风》了,晏适容止住道:“等等。”大家面面相觑。“今儿我不是来听曲儿的。”大家就更疑惑了,“那您来干嘛?”“上两斤瓜子,爷有问题要问。”老鸨依言给他安排了来。于是菊楼,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今日改头换面了。小倌姑娘们与晏适容围坐成一个圈,人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唠嗑。晏适容沉声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众人聚精会神听着晏适容隐名藏姓地讲了个大概。叫望初的小倌将晏适容的问题归纳了一遍:“您是说您那个朋友喜欢的男人是喜欢女人的,但还是和您那个朋友如此这般度过了一夜,眼下您那个朋友春宵酒醒觉得分外尴尬,不知该如何相处了?”晏适容点头,明白众人为何叫望初解语花了。望初不解:“可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晏适容一噎,“我朋友嘛……对,他到底是我朋友嘛。”望初思考了一会,“您该不会是喜欢您那个朋友吧?”晏适容左右两个姑娘,一个名唤青黛,一个名唤红螺,“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嚷着要给《桃李录》投稿。晏适容:“……”对面的花魁鹤烛分析道:“主要是看您朋友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态度。您也说了他先前是喜欢女子的……若他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态如此这般度过一夜,那您朋友也不必耿耿于怀,各取各的乐子,各过各的消遣罢了。若他昨儿个食髓知味,晓得旱路的好了,那一拍即合,余生便可搭伙一道断袖了啊。”“对对!”鹤烛旁边的鹿璃点点头,嗑着瓜子含糊不清道:“在理在理!不妨要您朋友等等看,看看那男人是薄幸还是深情。旁人说得再多也无用,谁动心谁自轻。男人床笫间的话是切切不可相信啊!”晏适容点头想了一会,嘀咕道:“怎么想他都不像是食髓知味的模样啊……可能现在觉得恶心死了吧。”西清沉思道:“若是想要这两人如往日一般相处……那便索性,让您朋友先下手为强,主动说昨晚是一时荒唐,与他赔礼道歉。两个男人,又不至像姑娘家一般扭捏,不小心做了便做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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