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马上撕打,韩约力大,戴庭望灵敏,一时不分胜负,韩约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郊野,自己的士兵被甩得全无踪迹。韩约咬牙,丢开缰绳,扯着戴庭望一齐滚落道边,摔得闷哼一声,戴庭望又扑了上来,缠斗半晌,韩约为攻城苦熬近月,体力耗尽,渐渐不敌,一脚将戴庭望踢开,连滚带爬地往前逃,戴庭望紧追不舍,一路打到日色将暮,韩约一头栽在地上,“终日打鹰,反叫鹰啄了眼,”他气喘吁吁地笑道,“我动不了了,你杀了我吧。”
戴庭望满脸泥汗,紧紧抿着嘴,将韩约五花大绑,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花。
“还不杀我?”韩约透过气来,“一会追兵来了,看你怎么逃。”
“不杀你。”戴庭望道,“我拿你去换人。”
韩约一张脸原本就累得通红,闻言简直要红里发紫了。“曹荇,对不住你,让你白忙活了。”他又笑又叹,还想跟戴庭望拉扯几句闲话拖时间,“年轻就是好啊,我四十了,你胜之不武……”
戴庭望一拳击中韩约后脑,将他打晕,然后拖着人到了山坡洞中。躲过一夜,体力略微恢复,才押着韩约沿小道回了灵武。
“韩约被俘?”吉贞听到这话,惊诧不已。
“是被戴庭望抓了。”娄焕之自契丹之行后,对书本便没了兴趣,也不惦记弘文馆了,整日在外头看士兵操练,打听前方军情。他将戴庭望俘虏韩约一时绘声绘色讲给吉贞,若非此刻敌我有别,简直要对戴庭望大加赞叹了。
“戴度的家眷现在在哪?”吉贞问。
“本以为戴度要献城投降,人都押出河东了,谁知韩约被俘,武威郡王令退至雁门关,约定戴庭望送韩约到雁门,双方换人。”娄焕之道,“往朔方的大军也撤回河东了。如今天气渐寒,要筹措粮草,再攻朔方,得等年后了。”
怪不得温泌急着要迁都晋阳了,吉贞心想。
原本依照杨寂的意思,迁都乃是大事,要修建宫室,扫清河北河东诸州县,少说也要两三年的功夫,温泌却不答应了,“晋阳原本便是北都,离宫犹在,稍加修缮即可,不必大费周折了,现在战事频繁,哪有余钱再大肆挥霍?早早把文武百官搬来,重振朝纲,以正视听,也就够了。”
杨寂知道温泌心急,“这样总是有些仓促……”
“仓促就仓促吧。”温泌用镇纸压住给曹荇的书信,等待墨迹晾干,他道:“朔方战事不利,难免士气低迷,先迁都,再祭天,誓师,好好振一振士气。晋阳襟四塞,控五原,这种四面狼烟的时候,在晋阳战事决策也方便些。”
杨寂被他说得也心动了,玩笑道:“说搬就搬吧,我知道你眼红晋阳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温泌对他眨一眨眼,意极神秘,“这个地方孕育龙气,你又知道什么?”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冬月中,迁都晋阳,皇帝昭告天下,改元为光耀。此值光耀元年末,除漠北至京畿,黄河至渤海为平卢军所占,其余诸道,仍以萧侗为正统。沦陷京畿的文武百官,多数归顺了新朝,奉命迁来晋阳后,便开始筹备祭天誓师之礼。
晋阳的冬天,比京都要冷。未至腊月,已经飘过几番新雪。皇帝比寻常幼儿生得健壮活泼,未满两岁,健步如飞,上一刻横眉竖目,下一刻便笑逐颜开,隔着宫墙都能听见他咯咯大笑的声音。
郑元义来拜见时,乳母正领着皇帝在炉边击球。郑元义自受过刀伤后,肩头总不由自主伛偻着,因此更显得谦恭温和。他微笑看了阵皇帝,对吉贞道:“近来有许多故旧朝臣来求见殿下吧?”
吉贞看见故人,瓷白的脸上绽开一丝浅笑,“是有许多,你来的还算晚了。”
“奴倒是来过几次,但武威郡王都在,因此未敢犯禁。”
吉贞一哂,“你不用怕他的。”
“他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独奴,京畿来的朝臣,谁不畏惧?”郑元义虽有私心,但这说的是实话,也显得格外恳切,“宫里现在唯二两个姓萧的人,一个陛下,一个殿下。陛下还小,因此群臣们也和奴一样,把殿下当成主心骨了,殿下得多庇护着这些人啊。”
吉贞摇头:“他们真对萧氏忠心,当初也就追随萧侗去岭南了。”
郑元义见吉贞提起萧侗,神色甚为平淡,也就不再避讳了,“如今岭南被戴申把持,废帝而自立,是早晚的事。”
“但愿那一天早一点,兴许戴申还会留冬郎一命。”吉贞望着皇帝发怔,洁白如玉的脸颊越发显得瞳仁漆黑如墨。
殿下也为手足相残而心里不安吗?郑元义心里呢喃,自然是没这个胆子问出口。两人相对无言,见一群内官走来,要将皇帝抱走,吉贞离座,上前拦住,道:“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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