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胆大妄为!”周县令本在饮茶,气愤之余,将茶盏重重放在小圆桌之上,还冒着热烟的茶水烫在周县令白皙修长的手上,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林姑娘可是苦主?”周县令看着站在前面,个头不大的林迤。林迤慌忙对周县令屈膝福礼:“回父母大人的话,民女与王承是邻居,因了一些缘故认识卫大人,收王家之托前来。”“王承打人自然该受罚,只是如此私刑……”周县令冷哼一声:“来人,去请师爷。”十六、有信自远方来来的人正是带林迤前来的,他拱手:“大人唤学生不知何事?”“这封信你可看过了?”此刻小圆桌上的茶盏已被丫鬟收拾干净,这封信便躺在那里。“学生还以为此乃大人私事,不敢在大人之前偷看。”葛师爷微微俯身。葛师爷看信时脸色不动声色,只是林迤始终觉得这些事都是瞒上不瞒下的,葛师爷知不知道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自然秉公办理。”周县令一身正气,看得林迤目眩神迷。“葛师爷,当初王承打伤的古家公子伤势如何?”“此事依学生所知,都是写皮外伤。只是当时在大街之上,影响颇大。只是说到底也只是打架斗殴,张捕头没有报上来,我等也只是当闲话听听。学生也是此刻才知道被打的人是古家的公子,他是年轻公子,喜好脸面,恼羞成怒也是有的。”葛师爷话锋一转,“然而在县牢里私下鞭打暂拘人员,简直罪不可恕。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林姑娘的邻居先放出去,也好让其家人延请大夫先医治医治。”“那古家的公子今日何在?”周县令忽然问道。“这……学生命去查。”“不是查,是捉捕归案!”周县令加重了语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迤已经很是满足了,周县令这话不知是说自己听还是真要拿了那人,林迤感谢后告辞。周县令虚扶一下:“林姑娘虽是女子,却是老先生的弟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林迤再次屈膝一福:“大人谬赞了。”当下葛师爷便带着林迤往大牢而去,当着林迤的面,葛师爷将两个看管牢房的衙役命人拿下。“有劳师爷送我前来,还望师爷再代我向父母大人道谢。”林迤早在进来见周县令时便备了些碎银在袖底,来的路上已给了葛师爷大半,此刻又拿出剩下的,“小女子力弱,还有劳衙役大哥帮忙扶一下,这些请衙役大哥吃酒。”然而竟没人愿意搭手,还是葛师爷笑道:“林姑娘莫急,若他们不愿帮手……”“师爷说的哪里话,来你们两个去。”牢头登时赔笑道。林迤再次向葛师爷道谢,又向牢头和两个衙役一福。出了大牢之后,林迤便雇了个人背着王承回小客栈,而葛师爷便回县衙回禀去。“大人如此,是否会得罪古少卿?”“古家?若说那打人的少年毫无根基,他们爱怎么折腾便折腾,本官便当不知道,卖个顺水人情。而今这卫侍郎亲自来了信,我若还装不知道,便是真的得罪人了。”周县令把玩着手上的玉佩,“何况他也并非古家正经少爷,不过是古老夫人外家的侄子,颇得古老夫人欢心罢了。相比这样的纨绔,这林迤虽是女子,却是无墨子的关门弟子……”“难道内阁真的不打算阻止……”葛师爷也知道允许女子科举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内阁和朝臣的心思。“老师这次入内阁后,我也去拜见过了。老师说,女帝必然要扶植忠于自己的人,既然下了这道旨意,不管陛下表现得有多在意多不在意,这都是既成事实。朝中多几个女官,也不是不可能。想来也会有人去做绊脚石,试探女帝的心意坚决不坚决。然而,这个人却不能是我们。如此,做个顺水人情又何妨。瞧这姑娘也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这个恩情她会记得的。何况,我要的是卫家的人情。”“正是,古家和卫家,那是不能比的。”葛师爷含笑拂须。且说林迤带着王承回到小客栈后,王屠夫和大朗先带王承去处理皮外伤,林迤则就近请了大夫。大夫也说无妨,不曾伤筋动骨,将养几日就好。因了京畿人生地不熟,王屠夫还是觉得立即回家,省得夜长梦多。如此,王承便躺在平板的马车上,四人一路回京城。林迤年纪小,又是女子,走一段坐一段马车。而王屠夫和王大郎则一直走路,为了给马省点马力。如此一来,两个时辰的路便要花更多时间了。待得回到京城,天色已渐黑。林迤疲惫不堪,王家留她她也不肯答应,只想赶紧回家躺床上,真是身心俱疲。然而转入流花巷流花巷,便音乐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文俊。林迤强打起精神:“文公子。”“我何时能拜师?”林迤脑子飞速转动,等等,有了:“老师说过此生不再收徒,但是若有天资聪颖之人,想来老师见猎心喜,还是愿意破例。文公子可有诗词之类的?”文俊一脸黑线:“小爷若是有这个,还轮得到你?”林迤只感觉脑门全是文俊的口水,得,不跟纨绔一般计较。“文公子,实话跟你说吧。本来昨日我便要跟老师提你的事,只是我被京畿的一些杂事给绊住了……”林迤唉声叹气,“如今我缺了课未去,只怕老师也不喜我。”“那就是没法了?”文俊两眼一瞪,不过美男子就是美男子,瞪眼也好看呀。“自然有,只是需要时日。”林迤此时哪有什么计谋啊,脑子一团浆糊,“且容我问清楚,文公子拜师之后,是要跟着老师学文还是只是挂名?”“这……”“若是挂名自然好办。文公子只要答应不作恶多段,不行为不轨,遇灾救济,一生行善。明日我便去跟老师说。”林迤眼珠一转,“文公子若是不止于此,那么,我希望文公子先证明自己能吃苦,让老师觉得收你为徒不会拖累了他的名声……”“你也看不起我!”文俊大吼一声。林迤连退了两步,生怕这位小爷的口水又飙到额头:“想要被人看得起,难道不是先要证明吗?”“若公子吃不得苦,那恕林迤无能为力。”文俊手握成全,林迤感觉此人就要打上来,她连忙道:“打女人孩子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便让老师看见你的诚心。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便是铁石心肠也有被焐热的那天。其实你这个贵公子,何必非要拜师学艺呢?这条路本就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该走的……”林迤闭着眼说了好长一段,偏生眼前没了动静。她睁开眼一眼,文俊面色铁青的看着她。“挂名!”说罢,文俊转身便走。挂名还不好办?林迤耸肩。回到林家,林迤跟林父林母说了此行,林父林母感慨王家二郎顺利归家之余不免叹息。“真是为难大丫了。”林迤笑了笑:“也还好,也没人当真为难,只是如今这般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自己有功名才是正途。”只是,林迤想了想自己的学业,此路才开始,其漫漫兮修远兮!“对了,午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大丫的。”林母用围裙擦了擦手,自林父做的一个精致竹盒里拿出书信。远远瞟了一眼,林迤便感觉心中一动,那字迹恍然一看便觉瘦而劲干,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亦如屈铁断金,是瘦金体。信封上写着林迤亲启,林迤的迤字里也却少写一竖,不知是何缘故。不过,这是小细节,重点是,林迤才给他写了信,而他的信便到了,这种默契委实让人欢喜之余又觉颇为难过。信里,卫桁首先问及林迤学业如何,嘱咐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又提及自己要在江南常住,大抵归期便是婚期。最后才说,极为想念林迤做的菜,如今吃旁的都无甚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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