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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是麻烦啊……你等着！&rdo;任飞扬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话音未落，人已闪电般的掠出。掠至坛子上方，他闪电般地反手往水中一抄，满以为手到擒来。可一刹间，那个青瓷坛子却仿佛被某种力量操纵着，从水中直冲而起，撞向他的右肩！水下有人？！任飞扬处乱不惊，往左一闪避开，已抄住了那个坛子。可在同一时间，水中一双苍白的手，已闪电般扣住了他的足踝，直往下拉！同时，水底已经有利刃的寒光闪动。任飞扬这一下可着了慌，他从未出过江湖，武功虽高，临敌经验却几乎为零，在对方猝及不防的扣住他脚腕时，一个紧张，早把什么剑法腿法忘了个一干二净。百忙之中，他只好把坛子往上一抛，大叫一声：&ldo;高欢，接着！&rdo;呼声未落，他已然被拉入了水底，只咕嘟冒了几个气泡。高欢此刻也被三名杀手缠斗得急，眼看坛子抛过来，他也不顾那柄正插向自己腰间的峨嵋刺，如惊波般跃起。峨嵋刺刺入了他腰间，锋锐随着他的跃起，一下子沿腿外侧创至足踝！鲜血流满了腿部，可高欢终于是接住了那个坛子。想也不想地，立刻双腿反踢而出，足尖点中了那两名杀手的咽喉。他缩回腿时，血已从咽喉中喷出。他足尖靴尖上，两截利刃闪闪发光。借这一踢之力，高欢向前贴水掠出，到方才任飞扬沉入之处，估计准了方位，一剑刺下！荒原雪四（7）只听水下一声短促的叫声，血水涌出。水面分开，任飞扬湿淋淋地挣扎着冒出，露出水面第一句就大呼：&ldo;我不会游泳！&rdo;高欢看见他身侧浮上那具尸体，便一足点着尸体的胸口，渡水过去拉起了红衣少年。他激战良久，已无力拉任飞扬返回岸边，只有以浮尸为筏‐‐他应变之快可见一斑！临近岸边，任飞扬踉跄着掠上岸，立刻哇哇大吐起来。他方才在水下吃足了苦头，口中、耳中、鼻中均被灌了不少水，十分难受。不过他在最后一刻终于刺中了那名杀手，与此同时，高欢已及时赶到，也一剑从后心刺中那人，他才浮了上来。荒原雪五（1）风砂见高欢踏着浮尸靠岸，忙伸手搀扶：&ldo;受伤了么？&rdo;高欢脸色苍白，摆了摆手，同时避开了她的扶持：&ldo;没事。&rdo;说话间，他一步跨上岸，却突然足下一软向前栽去！高欢忙伸手撑住地面，脸色发白，发现一口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提不上来。风砂立刻出手扶住了他的肩，只见他右腿整个血流如注，染红了一大片。&ldo;你还说没事！&rdo;风砂微微气急，一手按着他坐下，另外一只手已从怀中掏出一个扁长的白玉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格格的药膏，气味各异，色彩缤纷。风砂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势，挑了其中一格，手指沾了少许，抹在高欢的创口上。这药十分灵异，抹到之处流血立止，反而有些凉爽之感。高欢眼里微微有些诧异，看着这些药物，又露出了些许沉吟的表情，仿佛在推测着什么。风砂上好药，又撕下衣襟为他裹好伤。&ldo;这一来你三天内可要小心，乱动的话，又会出血的。&rdo;风砂抬头道。说着说着，突然目中涌上了泪，哽咽：&ldo;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们。素不相识。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rdo;高欢只是笑了笑。然而，风砂发觉他这一次笑，目中已微微有了些暖意。&ldo;给你。&rdo;他递过那只青磁小坛子。风砂目光一亮，象看见亲人一般把坛子拥入怀中，颤声低唤：&ldo;大师兄……&rdo;泪水涌出，流过她秀丽沉静的面容。一滴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他的手难以觉察地颤了一下。泪滴滑过高欢的手背，滑落在他的剑上。那是一把普通而破旧的剑，木质的剑柄上已经磨出了光泽，青色的剑脊上没有刻字，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仿佛是泪干之后的痕迹。看见她哭成那样子，高欢依然没有问什么，只静静地看着。&ldo;喂，难道这坛子里面是你大师兄么？别开玩笑了！&rdo;反而是喘过气来的任飞扬按捺不住好奇心，探头过来问道：&ldo;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没有乱七八糟的江湖人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这些人和我们希里糊涂拼了一场，你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rdo;风砂渐渐止住了泪，回头看看任飞扬，站起身来，去岸边俯身看了看那具浮尸，低声道：&ldo;果然是神水宫的……他们、他们终究不放过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rdo;&ldo;神水宫？是什么东西？&rdo;任飞扬好奇地问。高欢的脸色却变了变，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问风砂：&ldo;你是怎么跟他们结怨的？&rdo;风砂背过身去，俯身去挑那一绺落在水面的长发，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包含着种种难以言表的凄凉，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难都在这声叹息中吐出尽。荒原雪五（2）她抬头看向天际，目光居然有些恍惚：&ldo;我今年二十一了……这事，也整整过去了五年。&rdo;&ldo;你今年才二十一岁？&rdo;任飞扬失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只比自己大一岁？然而那种经历过诸多沧桑的沉静和倦意，却让她显得仿佛比他大了很多。他看着那一群孩子，觉得诧异，&ldo;那这些孩子……&rdo;&ldo;是我收养的孤儿。&rdo;风砂淡淡道，仍低头看着水面：那一张苍白扭曲的死亡的脸，蕴藏了那么多恶毒，让她每次看到都恍如回到了多年前的噩梦中，&ldo;五年前我才十六岁，还是雪山派柳师残门下最小的一名弟子……&rdo;&ldo;雪山派？&rdo;任飞扬又忍不住插嘴，&ldo;那是什么门派？很厉害么？&rdo;这个从小生在这个海边小城的年轻人，向往着那片江湖、却从未历练过。高欢却是点头，淡然：&ldo;姑娘擅长医药，想必是雪山派门下的得意弟子了。&rdo;叶风砂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ldo;那时候我年纪幼小，受到师傅师兄们的宠爱，被惯坏了，也不懂人情世故。我十五岁出师后，就喜欢到处逛，一见不合心意之事，便要管一管。少年心性，轻狂不羁，也不知在外闯了多少祸……&rdo;说到这儿，她低头看了怀中的青瓷坛子一眼，继续道，&ldo;幸好有一位待我极好的大师兄。他武功高，脾气也好，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无论他是多么的忙，总是帮着我。他年纪虽轻，可为人洒脱豪爽，武功也是一流，因此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从不过分为难我这个小师妹。&rdo;说到这儿，仿佛想起当年，风砂脸上微现笑意。高欢突然插了一句：&ldo;你那位师兄，是不是叫做岳剑声？&rdo;风砂蓦然一惊，变了脸色，抬头颤声问：&ldo;你、你怎么知道的？！&rdo;高欢点头，望着极远处的大海，眼神却隐隐有某种看不透的伤感：&ldo;十年之前，雪山派新一代中以岳剑声最负盛名，我也和他交手过几次，不分胜负。直到五年前，他突然不知所踪‐‐当时武林中很多人还为这个人的消失叹息了很久。&rdo;说起这些江湖掌故，他熟悉得仿佛昨日，神色却是依然淡漠沉静。风砂看着他，目光渐渐露出亲切之意，痴痴道：&ldo;原来……原来你见过他。真好……真好。我以为除了我，世上的人都忘记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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