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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啰啰嗦嗦的，在黄小毛和刘二琥耳朵里却如果佛言纶音般的悦耳动听，两人个看着她的眼睛都充满了感激。谨哥儿却有些烦。他知道这妇人，从前也是娘亲身边的丫鬟，是在春节过后进府给娘亲问安的人之一。听宋妈妈说，她很得娘亲的喜欢，娘亲屋里两个管事妈妈的份额，另一个就是留给这个叫琥珀的。秋雨和红纹说起来时，他还记得秋雨当时眼底闪过一丝畏缩，显然很怕琥珀。她话里话外全是讲长安的父母如何如何，分明是要他手下留情，饶了长安一次。可长安不低头，他怎么饶他啊？既然琥珀出了面，娘亲肯定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谨哥儿不想让十一娘担心，想了想，索性打断了琥珀的话，问长安：&ldo;你到底陪不陪我玩？&rdo;琥珀这几年虽然不在府里，可府里的事却一直留心。知道如今府里六少爷最得太夫人和侯爷的喜欢，阖府上见到他先让三分，因此养成了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却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六少爷还是要追究这件事。她忙朝长安使眼神，示意长安快点应了再说。偏偏长安被万义宗教成了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这一低头就能解了围，可想着祖父的叮咬，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来。琥珀看着着急，只好笑道：&ldo;长安、长顺，你们给六少爷问过安了没有？还不快给六少爷磕个头！&rdo;长安虽然直，却并不傻，知道琥珀这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忙跪下去给谨哥儿磕了个头，喊了声&ldo;六少爷&rdo;，又轻轻推了推长顺的背，让他也跟着磕头、喊人。琥珀就撩了帘子，笑吟吟地称着&ldo;六少爷&rdo;，道：&ldo;奴婢服侍您去见夫人吧！&rdo;谨哥儿虽然有气，却不违逆娘亲的话，斜睨了长安一眼，进了屋。琥珀松了口气，急步跟了过去。&ldo;出了什么事？&rdo;已转身端坐在炕上的十一娘笑着问谨哥儿，&ldo;娘在内室都听到你的声音了！&rdo;谨哥儿脸上还留着几分不虞，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母亲：&ldo;……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要打长安十板子！&rdo;他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十一娘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心里还有这样乾坤。这算是他们教育的成功呢？还是算是失败呢？她有点啼笑皆非。但望着儿子望过来的期待目光，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挡。&ldo;既然你的话已出了口，那就打长安十板子吧！&rdo;十一娘说着，朝琥珀轻轻点了点头，&ldo;我还有话和你说，就由管青家的去外面看着吧！&rdo;没有说少爷有错，还把少爷留顾屋里。琥珀立马明白了十一娘的用意。她笑着曲膝行礼，退了下去。谨哥儿小脸瞬间如夏日的阳光，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ldo;娘！&rdo;他拉着母亲的衣袖，看着屋里咬着唇、快哭出来的滨菊，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黄小毛按在春凳上的长安，略一思忖，道，&ldo;是长安不对等会我给他请个大夫！&rdo;滨菊忙曲膝行了个礼：&ldo;多谢六少爷了他就是这样个犟脾气，六少爷快别生他的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夫人该担心了！&rdo;谨哥儿点了点头。十一娘就对滨菊道：&ldo;你也去看看长安吧！&rdo;滨菊应了一声，步履有些乱慌地出了内室。十一娘想私下和谨哥儿说说这件事，就遣了屋里服侍的：&ldo;……等会把人打完了，再让他们母子进来见我。&rdo;丫鬟们应声而去。谨哥儿看见屋里没人了，忙道：&ldo;娘，都是我不好，不该打你的人！&rdo;垂着头，搭拉着肩膀，满脸的懊悔。&ldo;现在知道后悔了？&rdo;十一娘板了脸训他。&ldo;嗯！&rdo;谨哥儿连连点头。&ldo;你要学着压住自己的脾气才行。&rdo;十一娘循循善诱，&ldo;人一生哪能总是事事顺意。娘看着小丫鬟笨手笨脚的，还想教训几句呢可人有聪明的人，有笨拙的，他们来我们家不过是做事的。做不好事，就换个人好了。要是没有人可换，那就聪明的人做聪明的事好了；不聪明的人做些简单的事好了。总不能因为了天性如此，就要被娘喝斥吧？何况长安做得对。他只是陪着母亲来给娘问安的，又不是你的贴身小厮，为什么非得陪着你蹴鞠不可啊？就算是你身边的小厮，随风养着你养的那些鸟兽，黄小毛和王二武专司陪着你玩，你总不能让随风不去养你的鸟兽了而整天像黄小毛、王二武这样陪着你玩吧？长安本来就不应该被打，现在娘帮你打了人，却是错上加错。可为了你的面子，却只好如此&rdo;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ldo;让长安受委曲了！&rdo;谨哥儿听着，脸上露出惶惶然的表情来：&ldo;娘，那，那怎么办？&rdo;十一娘反问谨哥儿：&ldo;你说该怎么办好？&rdo;佯作出有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谨哥儿只好自己认真地想这件事。&ldo;陪长安银子？&rdo;他迟疑地道，&ldo;或者，赏他些东西？&rdo;十一娘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言传身教。她也好，徐令宜也好，平时有什么事都打发别人银子，出了事，孩子&ldo;这么说，谨哥儿现在又多了两个贴身的小厮了？&rdo;徐嗣谕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接过了项氏奉上的茶盅，&ldo;而且一个还只有三岁？&rdo;项氏点头，笑道：&ldo;我去给婆婆请安的时候，那个叫长顺的正坐在屋檐吃糖。六叔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在一旁看着他。听婆婆的口气，长安还会跟六叔一起跟着庞师傅学武技。&rdo;徐嗣谕啜了口茶，道：&ldo;长安父母都是母亲的陪房，长安会跟着谨哥儿也不稀奇。到是长顺，那么小的年纪也跟了过来……&rdo;说着，他笑了笑，&ldo;只怕是母亲的意思──谆哥儿和诫哥儿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总想着法子领着他们玩。长顺定是母亲为谨哥儿找来的玩伴。&rdo;项氏笑道：&ldo;我看长顺那孩子挺招人喜欢的。不仅白白净净的，而且还不怕生。&rdo;说着，她想起孩子来……成亲四个月了，她还没有动静，婆婆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姑姑和母亲都为她有点着急起来。过两天徐嗣谕就要去乐安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想到这些，她不由神色一黯，语气也显得有些无力起来。离他去乐安的日子越近，项氏的怅然就越深。虽然她话里话外全是让他&ldo;安心读书，我会在家里好好孝顺公公婆婆&rdo;之类的话，可他还是能觉查到妻子的不舍。见妻子的情绪有些低落，徐嗣谕想了想，轻声道：&ldo;我会常常写信回来的！&rdo;项氏听着微赧。丈夫已经决定回乐安后就悬梁刺股，可能过年都不回来……她最敬佩丈夫的就是他那股坚韧的品质！&ldo;相公放心！&rdo;她低了头，喃喃地道，&ldo;妾身会好好的&rdo;再多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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