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底下翻出存钱罐,抱到床上,下定决心对我哥说:“等我存够钱离开白雀荡,你跟我走好不好?”
吕新尧没有回应,他揉着太阳穴躺在床上,像思考什么似的许久没有动作。
我以为他睡着了,但另一种直觉又让我感到没有。当时屋子里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幽灵在引诱我,于是鬼使神差地,我越过那条并不存在的沟、从我的床上爬到了我哥的床上。
仿佛验证了我的直觉,我哥眼皮轻轻地撩起了一条细而窄的缝,几乎是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
我趴在床沿上偷看,心岌岌可危地悬停了。
这一幕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说不清为什么,我想到了萦绕的十指,重重叠叠,系成一个扣,缝隙被湿汗黏住……一个缱绻的死扣。
我哥眼睛半睁,定定地注视着我,他的脸被凉风吹了一路,现在才像酒后回甘一样红润起来。这样的神情从来没有在我哥脸上出现过,他向来说一不二的气魄和主见统统消失在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睛里,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我却突然知道了。
色胆包天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可以发生在一个胆小鬼身上。
我被他木然的神色蛊惑了,把自己凑上去,贴上我哥嘴唇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嘴唇和我的心一样是颤抖的——我颤抖着嘴唇和心跳,在我哥柔软的嘴唇上嘬了一口。
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哥的睫毛死而复生般地、狠狠地颤了一下,接着一股苦涩的酒味跟着我哥一起舔开了我的嘴唇,挤入牙关,湿湿润润地在舌尖上流淌。我感觉我哥是喂了我一口酒,又含着我的嘴巴,替我一点一滴吮吸干净。我的灵魂被他吻得战栗起来。
嘴唇那么湿,我却感到渴,向我哥要水喝。
相濡以沫,意思是泉水干了,快要渴死的鱼互相用口沫濡湿对方。
我和我哥不是在接吻,我们是相濡以沫。
我哥发烫的掌心摁在我的脑后,拨开头发,重重地揉过我的耳廓,就像是一场栩栩如生的梦。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哥也是有欲望的,而且这个欲望可以落在我身上。
可是吕新尧喜欢梅青青的屁股,不喜欢他弟弟的屁股。
当我哥的手指一节一节按过我的脊背,把每一处骨头都按散了以后,终于揉到那里时,好像也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实,动作戛然而止了。
我哥扫兴地停下去之后,我的眼前骤然一黑,被我哥拉过来的一床被子遮住了半张脸。我看不见我哥,但却感到他正凝视着我,短短的几秒钟,我一动也不敢动,数着自己的呼吸——一次、两次……
数到第十次的时候,一种未知的恐惧油然而生,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哥”。
然后我脸上盖着的被子终于被我哥拉下来,像平常一样盖在了我的身体上。我仰望着我哥,又叫了他一声。
吕新尧过于黑白分明的眼睛从迟滞中动了一下,在我的嘴唇上一触即收,他垂下眼皮,用一种我和他都感到陌生的语调对我说:“我喝多了,对不起。”
我哥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令我难过。我心想,不对。错了,全错了。错的是我,不是我哥,是我要爬到他的床上勾引他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掉眼泪,就好像是它自己要掉的,我看不清我哥了,但我的本能指引着我将脸埋在了我哥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哥,我错了……你打我吧。你别道歉。”
我哥没说话,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我不敢离开我哥,他的床、被窝还有体温,我很怕他讨厌我,尽管我这样黏着他会让他更讨厌我。——我哥也一定很想踹开我,尽管他并没有踹过我。
“放手。”吕新尧说。
他让我放手,但是他知道我不会放的,所以毫不留情地替我执行了这一命令。
吕新尧松开我的时候,眼神在那一霎好像变得清明又深沉。他捏了捏眉心,随后从床上撑起来,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
我慌了,几乎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光着脚追上我哥,赶在他离开前堵住了门。我第一次跟我哥对峙,浑身都因为害怕而颤抖,我问他:“哥,你去哪儿?”
吕新尧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让我滚开。
但我没有滚,仍旧死死地抵着门,对他说:“你别走。”
然而就像孟光辉用皮带抽我哥那天一样,我根本拦不住吕新尧,他一点也不想看见我了。我的口腔里还流淌着我哥留下的味道,苦的,涩的,甜的,我不知道我在我哥嘴里留下了什么,但一定让他觉得恶心。
我的后背脱离冰凉的门板时,一种难以抑制的伤心涌出来,让我不顾一切地向我哥扑上去,紧紧地箍住了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伤心地威胁他说:“你打我吧,你把我打死,我就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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