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栀瞧得有些发愣,福子笑着又给他切了一条长藕,去忙自己的活计前,还不忘拍了拍他肩头,提醒道:“待会活儿若是做不完,祁掌柜来时瞧见是要生气的。”虽得了福子的叮嘱,但谭栀到底是有些贪玩心性,小二们都切完自己手上活计去大堂擦拭座椅,他才堪堪将袋中的长藕切去一半,方想捏诀偷懒,肩头便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瞧,竟是老石头徐宴。谭栀被吓了一道,面上的楞然还未褪去,便瞪着他恼起来:“臭石头,你怎么知晓我在这儿?”徐宴瞧他腰间系的那柄雕竹骨扇,指了指,唇角挂了笑意:“方才提物便捏诀偷懒,现下又要,如此这般,你还想不想早日位列仙班?”谭栀被他说教,自然不言语,规规矩矩切着案板的长藕,徐宴见状笑意更浓,拿起一块切好的藕片放入口中咀嚼,慢条斯理道:“我原以为你沉了心思,想来此好生学些手艺,将你那酒楼经营得好些,原来竟不是?”,最后一句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桃花眼里盛了揶揄笑意。谭栀被他说中心中藏着的心思,面上有些不自在,低着头闷声切藕,支支吾吾:“我、我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来此学些手艺罢了······”徐宴自然不信,却也不戳破,身形消散在膳房中,慢悠悠落下一句话:“这酒楼掌柜可是位聪明人,你若是被欺负了去,我可不会管你。”“嘁,他能如何欺负我,我可是会捏诀呢······”,谭栀切着长藕,想着老石头的话,小声地嘟囔。身后膳房的屋门又传来门页开阖之声,谭栀以为是徐宴去而折返,扭头“老”字刚出口,便被他掐了去,有些不自在地含笑小声唤道:“掌柜的。”祁殊微微颔首算是应承,扭头就要退身出去,却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声音传入谭栀耳中:“你难不成搽了桂花味的脂粉?”,言罢又自觉不大可能,低低笑了笑,走出膳房门槛,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权当我闻错,糊涂才问。”谭栀瞧着他的背影,面上有些恼,捏了个决盖去桂花的香味,心中腹诽,他本体便是一坛桂花酿,如何能不有桂花香味呢?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没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日更。脂粉河海清宴的厨子是名好厨子,做的一手好菜,酒楼中大大小小菜品皆是出自他手,除却一样,那便是八珍鸭,这道菜皆由祁殊亲自做,食客点后祁殊现做,出锅不过数秒的功夫便会端至食客桌上,趁热食之,滋味自然妙不可言,以致城中富商绅贾皆得盛名而至。徐宴可谓是难得猜错了谭栀的心思,他使计来河海清宴作跑堂小二,就是为了将桂花酒楼好好经营,来学些手艺,不过他的心思放在了那道八珍鸭身上,其他菜品虽出彩,但聘个好厨子亦不是做不出,唯独这道八珍鸭,连河海清宴楼中的厨子亦不知做法,据说是祁殊从前做药材商人时从一位友人处学来的,做法从不外传。如若被他学成,新聘个有手艺的厨子,一来桂花酒楼的生意可算是一救,二来他亦觉得此菜滋味甚妙,做来悦己亦算不错,谭栀瞧着袋中愈少的长藕,心中思量起来。见过祁殊后,谭栀切藕的速度明显快些,但仍是比不得福子等伙计,伙计们把楼中的桌椅板凳都擦了个干干净净,锃锃亮亮,通通下楼来时,谭栀方将袋中长藕切尽,从膳房出来时,一群人已经围坐一桌几椅,饮起茶来。祁殊坐于主位,从前常年的走南闯北药材生意,叫他在一群人中格外显眼一些,许是从前做生意,如今又握厨刀,手掌指节比常人微微粗些,就是看手相之人常说的—劳碌命,握着白瓷茶碗,盯着对街不知在瞧些什么。谭栀落座,正在祁殊对面,握起微烫的茶碗还未喝,便对上祁殊微凛的目光,谭栀拿不准他是觉着自等这般小二手脚不够麻利他不满意,亦或是别的什么缘由,一时只能放下茶碗,规规矩矩地唤了声:“掌柜的。”他活了数百年,就算是祁殊同他生气他亦是不怕他,只是他毕竟心里念着如何学成八珍鸭做法,未学成之前,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见祁殊仍沉着面,又欲为他倒茶,面上挂了些笑意。他握着茶壶走近祁殊身侧,小二们正热络地说话,眼皮子没抬地给他挪了地儿,谭栀给他倒了茶,正要饮自己的那杯,察觉他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抬起了眸子有些疑惑:“掌柜的,可是有何事要吩咐小的去做?”“脂粉······”,祁殊皱起的剑眉舒展,对上他的双眸倒是有些来不及收回的疑惑,两人几乎是同时张口说话,祁殊虽及时掐了话头,出口的两字却还是落入谭栀耳中,谭栀面上顿时疑惑愈浓,不解地盯着祁殊瞧。知晓自己失言,祁殊面上有几分不自在,堪堪别过眼去,饮茶掩饰道:“无事。”谭栀老老实实地点头,面上的不解仍未褪去,饮茶时的唇角却忍不住勾起,他即便走南闯北多年又如何,他化形三百年,身旁又有一个聪明的老石头,还不是想如何诓骗他,就如何诓骗他,身上桂花的香味,他已经捏诀消去,祁殊自然闻不到,疑惑亦无解,亏得老石头还担心他被欺负去,想来是多虑。一众七人,饮了些热茶吃了些枣糕后,便陆陆续续地来了食客,一来便要点八珍鸭,于是祁殊入了膳房,谭栀倚着二楼的木栏,望着楼下屋门紧闭的膳房,他闭眼捏诀,再睁眼时,那两扇屋门便如无物,瞧见里头忙活的祁殊。谭栀饶有兴味地瞧着,待他熟悉楼内的活计后,他便要好好学学祁殊是如何制这八珍鸭,脑中思量着,祁殊却开了屋门,招呼一名活计至跟前不知在说些什么,言罢抬头对上谭栀含笑的双眸,谭栀面上的笑意不敛,道:“掌柜辛苦。”干虾粒谭栀从前在桂花酒楼,因身边有小二顺子,十分贪懒,能唤顺子做的事,便绝不亲自动手,他同顺子不是一般的掌柜与小二之交,所以顺子便总是依着他,事事方方面面皆照顾着。他一坛化形的桂花酿,若真要定了心做事,自然不会比常人差,没几日的功夫,谭栀便能将膳房的事物做的十分好,他当日便是留下在膳房帮衬抵酒菜银子,一旦楼内早早有食客,小二们晨时便不能在膳房帮忙,膳房的细碎活计便悉数落在他身上,但就这般,他亦做的十分好,不过几日,便与小二们混熟,围坐一桌饮茶时,能与之热络道话。昨日,桂花酒楼二楼那株盆植桃花调了花,谭栀眼巴巴地瞧见,入夜忍不住回了趟酒楼,抱着盆植桃花,至后院埋怨老石头徐宴。这株桃花有神识,像三百多年前刚有神识的谭栀一样,老石头将他从泥土里挖出来,谭栀亦从千余株桃花中挑出这么一株,稀罕得不得了,瞧见它调了花,心尖尖都在疼。谭栀絮絮叨叨地怨着,徐宴就是不现身,直到谭栀气呼呼将盆植桃花往树周青石砌砖一放,转身欲走时,身后才响起徐宴含笑的温柔嗓音:“明日我便将它种在院子东南角,你莫要气了。”谭栀还拗着气没回头,唇角却忍不住勾起,身形消散在月色中。因昨夜一出,第二日福子一早来唤他时,谭栀十分困倦,不情不愿从被中钻出,慢腾腾地洗漱,至酒楼膳房时,小二们皆已忙活完,见膳房只有他一人,自然捏诀躲懒,使着厨刀不知疲倦地切菜,口中不住地打哈欠。待到至小二们食早食的木桌上时,六人皆已食完,不约而同地瞧向他,眸色似有所指般,谭栀自然察觉,却不愿多言,坐下便饮茶吃枣糕,微微皱起眉头,小声地朝福子问:“今日的茶水怎么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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