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的衣袍乃是上好的丝绸质地,虽与外面浓重的黑暗融为一体,不过也流淌着淡淡的光泽。他一手放在腰间,一手摆在腰后,一步跨了进来。赵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ldo;奴婢不知太子爷回宫,罪该万死。&rdo;&ldo;不必,起来吧。&rdo;朱翊钧的脚步很平缓,脸上的表情在灯火的映照下,似乎也不很看得清楚。今天的太子爷看上去跟寻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又好像有一些不一样。赵平也说不出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在看见朱翊钧朝自己摆手的那一瞬间,他就领会了朱翊钧的意思。&ldo;奴婢告退。&rdo;赵平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圆头银簪捡起来,放回灯盏旁边,这才恭恭敬敬地牵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退了出去。到门口,赵平两手将门一拉,带上了。&ldo;吱嘎&rdo;一声,门关了。寝殿内吹进来的凉风,一下断了。朱翊钧静静地站在原地,昏昏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他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一手一直背到身后,一直走到了屋里,终于将背着的手放下,转过来一看,掌心里躺了一把匕首。雪亮的银光,将他一双冷冽的眸子映在上头,丝毫毕现。&ldo;当。&rdo;匕首被他扔到了书案上,残留的淡淡鲜血还没有擦干净。朱翊钧抬手捂住自己的匕首,坐下来,头上微微薄汗,在昏暗的灯光下,早已经密密地渗出来。缺了匕首鞘,这一下麻烦可不小了。朱翊钧微微闭了闭眼,颧骨与太阳穴却是微微突出,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他咬紧牙关,缓缓将宽袍的袖子拉开……血腥气蔓延开。宫外。赵平才出来,心里正纳闷,太子爷老是有哪里怪怪的,平时虽也一副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可似乎没这么沉?他心里咕哝着,一路退出来。毓庆宫的管事牌子刘有德就在廊下伺候,见他出来奇了怪:&ldo;你怎么出来了?&rdo;赵平躬身见礼,回道:&ldo;是太子爷叫奴婢出来的。&rdo;&ldo;……&rdo;刘有德一听,反倒沉默下来。赵平小心翼翼看:&ldo;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妥?&rdo;&ldo;一边儿去。&rdo;刘有德不耐烦地挥挥手,&ldo;有什么不妥也是你能知道的?近日里打起精神来伺候吧。&rdo;&ldo;是,是。&rdo;赵平连忙点头哈腰,朝一边退走了。刘有德瞧着,站在台阶上摸了一把下巴,心想自己也得小心着。这一次出宫,寿阳公主好像闯了不小的祸,几乎是哭着回来的。贵妃娘娘老大的不高兴,明着责斥寿阳公主,实际上也对朱翊钧不满,不冷不热地说了太子爷两句。想必,太子爷心里不大痛快吧?刘有德叹了口气,看向天上的明月。斜月西沉,夜已经很深了。高拱的房里也亮着灯,他下巴上的胡子抖动了一下,抬起一双已经有些苍老的眼,仔细地打量了打量满月脸上的伤痕,心里已经骂了一声:都是不成器的!谢馥站在高拱的面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ldo;今日之事大体如此,妙珍表姐怀疑我可以,捉奸也可以,可她不该无缘无故打满月。&rdo;面色微沉,高拱想起珍姐儿,又想起珍姐儿那个不中用的爹,什么火气都上来了。后宅如朝堂,换了是张居正忽然有一天给了自己身边的大管家高福一巴掌,高拱也要暴跳如雷。他们可以在朝堂上掐个你死我活,可当面打人巴掌的事情,决计干不得。更何况,早在把谢馥领进府的时候,他就担心出现别人排挤谢馥的情况。是以高拱曾通知高府上下:谢馥不是什么表小姐,就是高府正正经经的小姐,谁也不许在下面多嘴多舌。可现在,高妙珍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ldo;啪&rdo;一声,高拱直接把手里还在翻着的奏折扔了出去:&ldo;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是要让我高某人在京城把面子都丢光了不成!&rdo;一个大姑娘家,怀疑自己的妹妹与人私会,还带了人去捉奸,传出去像个什么事!高拱真是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谢馥平时与高妙珍乃是井水不犯河水,丝毫不相干,这一次对方踩过界,若是谢馥松松手,就这么轻轻放过了,那有一就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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