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习惯的楼道现在看上去黑乎乎阴森森的,似乎深不可测,脚踩在楼板上吱扭的声响好像可以惊动全世界,让她心惊肉跳。她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往下走,不时地回头观望,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弯腰向外探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走出楼洞。
园子里静悄悄的,池塘里的莲花妖艳地开着,树木好像都有种怪异的姿态,她第一次发现这园子其实带着些妖气。走过石桥的时候,池水反射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阳光在水面上变幻出五彩的颜色,像是活了一般。她知道倚岩楼就在她的身后,可她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看见坠儿或是其它什么人站在楼上向她招手。穿过角门进入正房的院落,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她庆幸自己不用在这多费周折。她沿着游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扫视老爷和夫人的正房。照理她应当请示老爷夫人获准后才可以出去的,但是不用请示她也知道答案。她沿着游廊走到二门,心怦怦地跳,正房就在她的正后方,不用看她也知道老爷和夫人,如果还能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也许还有其它人正在房里窥视她。
出了二门,她径直走到李宝门前,“李宝。”她冲门里叫道,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李宝应声打开门,平静地看着她。“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趟镇上,你去叫他们备车,越快越好。”
“少夫人去镇上有什么事情吗?”
“有几样要紧的东西要买。”
“少妇人想买什么,说给我,我马上派人买去就是。”
“那到不必了,我也想去镇上逛逛,散散心,顺便买来就好了。”
“少夫人现在有身孕,这路上坑洼颠簸,有了闪失可不得了。”
“哪里有那么娇气,叫他们走慢些就是了。”
“这奴才可做不了主,要不少夫人还是去问一下老爷夫人,这要是出了事,奴才的头可就保不住了。再说……”
“再说什么?”
李宝低头避开玉篆的视线,诺诺地说“少夫人这样还跑到镇上,恐怕,恐怕会有人说闲话。”
李宝的话竟让她无言以对,玉篆心里满是懊丧,看来这样是出不去了,她扭头往回走,李宝在身后喊道“少妇人需要什么要紧的东西,告诉我,我好让他们去买。”
“我等下给你个单子。”玉篆没有回头。
“小姐,等等我。”是坠儿的声音,玉篆回头,只见坠儿向她跑来。
“小姐要去镇上,怎么没叫我?”
“我想先让他们把车备上,备好再叫你也不迟。你不是在祝妈那里等着点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点心做上了,还得一会儿,我到前面来和宝大娘说会话。小姐我扶你回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点心吧,何苦来回跑?我自己回去就是。”
“点心还得一会儿,我送小姐回房在过来拿也来得及。”
玉篆没再说什么,由着坠儿上前扶着她,两人一起往回走。坠儿只扶着玉篆的胳膊,没有抓着她的手,虽然隔了两层衣物,玉篆还是感觉到从坠儿手上传来的凉气。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无声地在廊柱间穿行,恍惚间,仿佛不是她们在走而是世界在向后移,仿佛世上只有她们两个。
回到房里,玉篆推说有些乏,想躺一会儿,就和衣躺在床上,坠儿给她盖上一条夹被,就去外间收拾了。玉篆脸朝里,听着坠儿在外间忙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行事。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出去没那么容易,他们好像是要把她圈在这里。圈她在这里干什么,是在等什么吗?她的心里很紧张,看似在床上养神,其实全身绷得紧紧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飞速地盘算。自己已经落在在他们手心里了,可他们为什么还不下手,他们准备拿她怎样。她好像面对着一只饥饿的怪兽,近在咫尺,可却被一团浓浓的烟雾遮挡,不知它是什么样子,要干什么,又该怎么防御。在这个山谷里的孤岛上,只有她一个弱女子和这一群不知是什么的什么,孤独和绝望在她心里弥漫。也许只能这样了,她改变不了什么,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和下场,她都只能忍耐和接受,就像一只关在竹笼里待宰的母鸡,一切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她只希望快些结束,少一些等待的煎熬,少一些痛苦。
绝望和哀伤的眼泪涌出眼眶,顺着眼角往下淌,突然她感到下腹发紧,随后是一阵刺痛,她弓着身子,用手按住下腹,那里明显已经能感觉到一个膨大肉块。孩子,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在对她抗议吗?她可以放弃自己,但她没有权利替她的孩子做生死的抉择,延续生命的母性本能让她从绝望的颓废中清醒过来,就算她放弃自己,也必须要给孩子一个机会,有什么都冲着她来吧,把她的命拿去,给孩子留条生路!她要逃出去,她必须逃出去,但实力悬殊,寡不敌众,她不能鲁莽冲动,必须耐心等待,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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