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阿兹海默的老人,哎,后期只靠子女是不行的,老人会忘记吃饭,有的严重了会忘记吞咽,听着就可怕得没法想。
我再说一次,我做调查记者好些年,什么大贪特贪都见多了,见到这样一位真的觉得心都是暖的。
听说他家也是家暴家庭,哎,好人啊,如果我调查的每一个都是这样的好人,那我就算写不出大新闻,吃不上饭丢了饭碗我也愿意。”
罗晔的独栋别墅也留给了他,粉丝来信问有没有兴趣为罗先生建一个展馆,他也有这个心,但推开罗晔27岁后便再也没有装修过的卧室,掀开白色的防尘布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时,这个念头便打消了。
他想:让我自私那么一次,就自私一次,怎么也要到我也死了再说吧。
禾远在物是人非的卧室里甜蜜地睡着了,梦里罗晔是个演员,但不很出色,回家后喝酒,骂编剧骂导演,骂得非常有文采。
接着他便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泪水把丝绸枕巾打湿了。
医院的人给他打电话,说他父亲病危,一定要他回去。
他便坐上公交车往医院去了,从车窗外看到清扫街面的老者吃力地将暴风雨摧折的枝干抬上卡车。浓浓的悲哀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想起尼采是怎么发疯的,那是一匹拉着沉重马车的老马,它的主人残忍地挥动手上的鞭子,目睹这一切的尼采发了疯,冲上去抱住了那可怜的马匹,失声痛哭:“我可怜的兄弟啊!”
随后他便彻底地疯了。
“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向这悲惨的命运?是什么风把我们吹向这悲惨的命运?”
医院中隐藏着巨大的无声的音乐。
他以为他父亲死掉的时候他一滴眼泪也不会流,但他望着垂死的父亲时,禾远感到一种无力感,他的小腿在颤抖,就像小时候每一次他父亲随手抄起什么打他头之前的恐惧。
但他父亲已经站不起来了,也不会抄起什么打他的头。
他已经彻底的老了,很快就要腐朽下去了。
禾远的身体却还是怕他,也如同恐惧父亲一般恐惧死亡。
“爸爸,我来了。”
“我对不起你孩子,你怎么活?怎么活?你什么都没有了。”
他狠心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禾远没告诉他自己可以继承罗晔的遗产,从来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办?”父亲在疼痛中哭了起来,他无声地哭,张开嘴,要说什么,然后呼吸停止了。
禾远想,的确,我什么也没有了。闻寄、罗晔,没人能陪我走到最后。
但他左思右想,就算是同一个时空的情深伉俪都不能同生同死,那么这短暂的告别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既然知道我会永远爱着你,那么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在继承罗晔遗产后的某一天,禾远独自去罗晔带他去过的咖啡店买了一块点心蛋糕。小时候他顶爱吃,妈妈给他买的劣质蛋糕要吃,罗晔买个他的高级蛋糕也喜欢极了。但是他自己买来吃,便觉得索然无味。
他望着窗子外川流不息的街道,忽然生出一种超脱感。
禾远想了很多,却没去想闻寄与罗晔,而是比如,既然劳动是换取生活物资的方式,为什么体力劳动者付出了那么多的劳动与汗水却只能在底层挣扎?为什么劳动会分出高低贵贱?
他口中的蛋糕甜过了便发涩了,他不再喜欢了,但是一条新的道路却向他开启了。
我的感觉不再跟你们的感觉有任何的相同之处:我笑话处于我下方的云朵的黑暗和笨重——那就是你的雷雨云。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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