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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桥头自然直。”其实，她之所以来赴约，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江扬军隶属于京系军，听命于赵总司令。江总司令知道江扬军抢了军火，会不会发兵讨伐？慕容瞳又道：“我只是小人物，自然有慕容家担着。倒是你，就不怕江总司令发兵攻打江扬吗？”萧沉冽付之一笑，“若真如此，你我就要在战场上见面。”“你放心吧，我不会上战场。不过，江总司令到现在还没查到我们，说不定查不到呢。”“这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对了，你母亲与周师傅很熟吗？你了解周师傅年轻时候的事吗？我想知道一些周师傅年轻时候的事。”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慕容瞳道：“虽然我娘一直请周师傅裁衣，不过交情一般，见面时说的大多是旗袍，很少谈及私事。萧少帅，我也很想帮你，不过实在是无能为力。”萧沉冽的俊脸沉了沉，“你娘与周师傅年纪相仿，你娘应该知道一些周师傅的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很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她站起身，刚打开门，就有一只手按住门，砰的一声——她恼怒道：“你干什么？”他语声冷冷，“你还不能走。”难道你怕我？萧沉冽手按房门，欺近身，“这么急着走，难道你怕我？”顿时，慕容瞳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而来。她竭力冷静，从一旁离开，冷笑道：“我怕你？”“我还有事问你。”“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跟你说。”她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令堂与周师傅认识很多年了吧，你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萧沉冽的眼里布满了急色。“我三岁就跟着我娘去周师傅那儿做衣服，应该有二三十年了吧。”见他这般认真，慕容瞳断定，他的软肋是他的母亲。“令堂与周师傅交情如何？”“我娘是周师傅的主顾，周师傅应该是高看我娘一眼。你问我娘干什么？”“今天你也在，应该也瞧出来，周师傅应该认识家母，不过她说不认识，我也没办法。”萧沉冽颇为诚恳，“我只能另辟蹊径，从令堂这儿打探周师傅的事。”“虽然我娘与周师傅的交情还不错，不过那是周师傅的私事，我娘未必知道。”慕容瞳不愿娘被打扰，再说娘今天的情绪波动了，心脏病又犯了，更不能让他见娘，“我娘从来不说周师傅的事，所以我觉得我娘并不了解周师傅。”“或许令堂知道一些，只是没有对你提起。我想见你娘一面，容公子可否安排一下？”“你今天亲眼所见，我娘病成那样，还怎么见客？还有，我娘缠绵病榻多年，不想见陌生人。”她不客气道，“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可以等几天，令堂的身子好些了再……”慕容瞳站起身，“你我相识一场，我回去问问我娘是不是愿意见你，行了吧。”萧沉冽欣喜不已，“那就最好了。多谢容公子。”他站起来，想端起酒杯向她致谢，不小心碰到瓷碗，把瓷碗扫落在地。哐啷一声——瓷碗应声而碎。她面色微变，“我娘等我回去呢，我要回去尽孝了。”不等他反应，她疾步冲出去。砰砰砰——还没开门，外面四周就响起惊天动地的枪声。子弹穿过薄薄的门板，从慕容瞳的侧鬓擦过，她奋力侧身，又有一颗子弹从她的臂膀掠过。生死就在一瞬之间，惊险万分。萧沉冽在枪声刚起的时候就火速闪到一旁，正准备开枪反击，沿街的大窗也响起咚咚的枪声，玻璃碎裂，掉了一地。不得已，他按兵不动。装裱春宫图的这面墙壁有一处凹陷，他躲在里面，朝她喊道：“过来！”慕容瞳无处可躲，只能在他的掩护下飞奔过去。二人挤在一起，子弹如密集的暴雨射进来，圆桌上的杯盏碗筷纷纷掉落，一地狼藉。萧沉冽打碎灯盏，包间瞬间暗下来。扫射的密度降低了，他们适时地反击。她紧紧靠着墙壁，忽然想到这墙壁的图案正是春宫图，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往后缩了缩。“连累你险些丧命，很抱歉。”他的语声似有几分真诚。信不信我杀了你慕容瞳表示心累，“你也不想的。”楚怀安听见瓷碗落地碎裂的声音，就认定是她发出的信号，猛烈开火。好吧，今天她被自己的部下枪杀，算不算人间最悲剧的惨事？萧沉冽反击两枪，“应该是慕容鹏父子派人来刺杀我。”“你打算怎么突围出去？你的副官呢？”她心里感叹，他的直觉很准。“放心，我不会有事。”“你的副官一人能干掉外面那些杀你的人？”慕容瞳执意挖出他的心思。“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扭转局势。”虚淡的光线里，他的俊脸洋溢着狂色。这些天的相处，她对他有几分了解，他这样说，必定有九成把握。难道他在一醉大饭店的四周作了部署？这次他来江州，带了手下来？枪声再次轰炸，一颗子弹正好打在她身边的墙上。慕容瞳一震，萧沉冽眼疾手快地拽她过来，不然下一颗子弹就射进她的身躯。他光速飞窜出去，射了两枪就闪身回来。也许是因为幅度过大，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注意到，他撞向她。巧的是，她正想出去扫两枪，以免惹他怀疑。他们撞在一起，嘴唇碰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短暂得不能再短暂，但造成的情绪波动令他们立即弹开。慕容瞳竭力平息激烈的心跳，让身上滚烫的热度降下来。每次与他在一起，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奇葩意外！萧沉冽心猿意马，极速的柔软碰触如电流般袭击了他的灵魂，让他欲罢不能。安静了半晌，枪声再次轰炸起来。她凝神听了听，外面应该是两方人马在火拼。“我的人到了。”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这回你带了多少手下来？”慕容瞳状若不在意地问。他转身压迫过来，一手撑在墙上，眸色寒凛，“你是不是要向慕容瞳告密？”她索性承认：“对，我要向慕容少帅告密，你带了多少人，来江州有什么事，会待多少天……”萧沉冽用枪顶着她的脑袋，“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慕容瞳把枪口顶着他的腹部，“那就玉石俱焚！”冰寒的对峙！急促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两双眼眸都迸出杀气。只是瞬息之间，却觉得漫长如半载。外面的枪声停了，下一刻，房门被人打开，谢放急匆匆地进来，震惊地呆住。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家少帅正把容公子压在墙上，做那种干柴烈火的事。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转过身。慕容瞳奋力推开他，仓惶地离去。谢放连忙道：“少帅，没事吧。”萧沉冽走出包间，望着空荡荡的二楼大厅，“对方有多少人？”“约略有四五十人。刚才敌我双方火拼，我方伤亡十五人，对方伤亡也不少。”“看见对方有熟悉的面孔吗？”“没有。少帅怀疑是慕容瞳？”“慕容瞳嫌疑最大。”他剑眉微动，“我在江州遭遇两次刺杀，都跟容公子有关。你说刺杀我的人会不会就是容公子？”简单粗暴谢放吃惊，“也不是不可能。上次在‘天上云端’歌舞厅，少帅看见容公子了吗？”萧沉冽把枪收起来，往外走，“没有看见她，不过我直觉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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