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过去,一点动静也无。顾纳兰蹙紧了眉头。
反正是易霄的上课时间。他不来是他自己的损失。顾纳兰这样想着。
八点四十分。顾纳兰眯着眼睛在沙发上打了小盹,没有任何人来敲门,包括小沈。他只觉得有些不安。又去了一条消息。“你没事儿吧?”
石沉大海。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楼梯口,拳馆只有寥寥几个学生还在练习,一眼就看到全貌。
“顾老大?你怎么没上课啊?”小沈仰着头问他。“易霄没来?”
“没来。”顾纳兰烦躁道。他回了休息室,捏着手机。不想显得太热切,免得易霄有急事,觉得厌烦,但是又怕他真的出事。想了想,还是拨通电话。
“喂,小易?”
“...先生你好!”那边环境嘈杂的要命,节奏和欢呼混杂在一起,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在大喊着,才能让顾纳兰听得清,“你的朋友喝多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他?就是一个挺白净的,头发深棕色,穿的挺潮...”
“哪里?”顾纳兰皱着眉头,开免提急急忙忙换衣服。
“...oneplus!”
“哪里?”顾纳兰听不清,又问了一遍。
“oneplus!”那个音量提高了一点。
“好,麻烦你再照顾他一下!”
“嗯,你赶快过来吧!”那头挂了电话。
顾纳兰匆匆下楼,没来得及跟小沈交代什么,在拳馆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想着可以快一点到易霄身边。上次他喝多了,就是迷迷糊糊不认人,这回一个人在酒吧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其实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他催着司机师傅赶紧开,多给了辛苦费。跳下车,推酒吧门,环顾四周,动作一气呵成。
就看到趴在吧台上的易霄。
以为易霄在撒酒疯,结果看到的是他安静的睡颜,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远处的舞池里年轻的男女恣意摇摆,双手高举着,像一堆挥舞的海草。而眼前的人,就像躺在贝壳里的珍珠。
他的睫毛真长,帘子似的垂在眼前,在卧蚕处投下淡淡的阴影。眉毛有些紧蹙,露出一半的薄唇也抿着。后背有些起伏着,呼吸均匀,但是不畅。
一副脆弱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的骄傲和冷淡。乖得像只绵羊,只想让人好好疼爱。
顾纳兰突然安了心,这时候四周的音乐才响起来似的,提醒他这里不适合久待。
调酒师看到他了,走到吧台离他最近的那个角落,举着手挥了挥,“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他用喊的,指了指易霄。
顾纳兰点点头,对调酒师道声谢。走到易霄身边轻拍他的胳膊,“小易,小易,醒醒。”
易霄毫无察觉似的。
他怎么能够就这样睡在这里?他怎么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就算是个男人,可他这么好看,被别人捡去怎么办?顾纳兰又生气起来。
抽张吧台椅子坐下,顺便要了杯橙汁。“易霄!易霄!你醒醒!”即使喊的口干舌燥,他一口橙汁都没喝,是打算等易霄醒过来,给他解解酒的。
躁动的音乐没完没了,年轻人的活力无休止,dj一次又一次把气氛推向顶点,吧台和舞池,好像是两个世界,一边是暗夜妖媚,一边是暖灯昏沉,隔了一排装饰用的酒架,隔了两边的景致,隔不开传来的震颤和声音。
终于,易霄动了动。他慢慢地把头从双臂中间探出来,脸上还带着衣褶的压痕,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伸了手,在吧台高起的柜子上敲了敲,“再来...一杯...”
顾纳兰把他的手扒回来,“你不能再喝了。”
易霄挣扎着又把另外一只手探出去了,“来!...来!”
顾纳兰把他两只手都按住,问调酒师,“他喝了多少?”
调酒师拿出一个酒瓶子,手指比了比液面和瓶口,500ml的威士忌被用掉了一大半。
易霄转过头,眯着眼睛把头凑近顾纳兰,凑的极近,鼻尖都要挨在一起,混着酒精、甜甜汽水味的气息还有易霄身上的淡淡香味缠绵在顾纳兰的口鼻处,他每一个细胞都想呼吸这样的味道,贪婪又依恋。
顾纳兰没有犹豫,按着易霄的双手,把嘴凑上去,轻轻贴住了易霄的唇瓣,触感柔软,嫩的能掐出水来,还微微发热,又甜又涩,让他担心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感觉之中,走路像跳舞,会横冲直撞。
就在顾纳兰想用舌头霸道地顶开易霄的牙关,易霄好像才看清了人似的,又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清,就想一把推开顾纳兰,可是喝了酒没有力气,软绵绵的手在他胸上一按,不自觉已经在点火,点点星火。几乎要把顾纳兰的理智点燃。
顾纳兰拽着他的手让他靠近自己,腾出左手按着他的后脑,攻势霸道,要把他的舌头卷过来,要啃咬他的嘴唇,却不忍,转而变得极尽温柔。易霄闭了眼睛,没有抗拒,也没有顺从,毫无知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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