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反复拨了多久,手机打通了,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便听到电话那头发出了不寻常的巨响,他大声说话,可那头除了嘈杂的响声,他什么也没听到。最后话筒里传来她极微弱的嗓音,“……我不是替代品,你再也禁锢不了我,我自由了……”他大声喊叫着,可耳旁只剩下嘟嘟声,他再拨过去,便是忙音,直觉告诉他出事了,他赶紧拉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去。手指按下了特殊的九号键,森寒的嗓音向对方发出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限你五分钟内查出柳絮儿的下落。”已经七点多了,所有的人全下了班,整幢曾氏大厦处在一种死一样的寂静里,他搭着专属电梯徐徐降落,心仿佛置于寒冷的冰窖,随着电梯的下降一点点往下沉。他迈步进了停车场,按下了跑车的按钮,手机倏然响了,他迅速按下了电话,那头恭敬的声音传递到耳朵里,他呆愣了仅有几秒,瞬间暴躁地朝电话大吼,“该死的!闭嘴!这个情报绝对是个错误!你在撒谎!撒谎!”手机被甩进了跑车里的某个角落,发出“啪”声闷响,修长的腿直挺挺跨进了车里,整个人却跌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跑车飞速驶出停车场,在繁华的街道上疾驰,他瞪红了双眼,眼里看不到路,耳朵里全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猛然间似乎有把重锤敲在他头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跑车直直停在路中央。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仿佛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灵魂,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女人在回来的途中出了特大车祸。车子翻到了树林里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引起了森林大火,现在消防车、警车、大批记者赶了过去,没有生还的希望,她死了——下半部一无所获已经连续烧了几十分钟的漫天大火将树林的上空照得亮如白昼,浓烟滚滚。消防指挥员拿着对讲机,调整力量布署,占据了路面的高喷消防车对着大火的地方喷发着猛烈的水流。狭窄的路面上,警车的蜂鸣声在嘶哑地叫着,警察整齐严谨地站成一排负责维持秩序,大批想要采访的记者被围堵在警戒线外,纷纷用嫉妒的目光看着持有市里电视台记者证进入现场做报导。欣长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名高大的黑人,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越过警戒线走进去,几名警察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样横冲直撞,想要上前去拦他,突然看到一脸严肃的局长走了过来,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放行。接着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局长转眼已经满脸笑容,跟上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的脚步,“呵呵,郑老弟啊,你放心,省厅长已经亲自给我下达了指示,现在正在全力抢救,很快就有结果。”笼罩着寒冰的俊容上没有任何表情,锋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火,过了许久,才慢慢从牙齿缝里挤出冷漠的音量,“嗯,有劳了,贺局长。“应该的,应该的,郑老弟,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交的。”局长不在意地摆摆手,转头询问车子所在的火势有没有扑灭。看着面前的大火,火光在阴寒的俊脸上跳跃着,插在口袋里的双拳死死地紧握着,在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前他是不会相信那个女人死了,绝不——耳旁响起记者公事化的报导声,“本市电视台记者现场为您报导,盛天娱乐集团旗下的艺人柳絮儿在去y市拍广告回程的途中遭遇车祸,所乘的房车不幸在这里翻车,然后引发了森林大火,消防官兵正在全力扑火,据称由于火势太大,柳絮儿和司机已经遇难……”“闭嘴!”记者的衣领突然被人拽起,接着像拎小鸡一样甩到了地上。“臭小子,你……”被摔的莫名其妙的记者有些火了,不顾摔在地上的话筒就冲过来,顿时一个身影像座一样挡在他的面前,看着像巨人一样的黑人贝尔。记者嘀咕着,惹不起还躲不起,拎起地上的话筒和摄像师跟到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继续报导。贺局长跟手下嘀咕完了,带着一脸遗憾走过来,“郑老弟呀,我手下的人已经看过啦,车子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也难怪,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再硬的铁也早烧融化了。”这样委婉的话钻进耳朵里无易于宣告了死亡证书,他紧抿着唇,长久地保持着沉默,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幽的瞳眸里漾着难以辨别的情绪。只有追随他多年的黑人贝尔看得出此刻主人已经到了濒临发狂的极限,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贺局长不要说话。“……我不是替代品,你再也禁锢不了我,我自由了……”她的声音又跳到了脑海里,眼前似乎闪现出她说这些话时娇脸上的释然和洒脱,她就这么讨厌他?迫不及待逃开他吗?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死死握起的拳头发出骨骼的脆响,胸口仿佛被撕裂般灌入萧条森寒的冷风,依稀间鼻端仿佛闻到了那股记忆中若有似无的幽香。他猛开贝尔和贺局长,发了疯似地越过警戒线,拨开外围的记者,迅速跳上了跑车。跑车一路疾驰回炽闇,他奔回到房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过去无数次他推门而进的情景,她乖顺地站在中央,低垂着头,如缎般柔顺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而倔强的下巴。像个温顺的小妻子无声地给他倒水喂他吃药,替他挑选浴袍,脸颊上微浮着羞怯的粉红在浴室微开的门缝递给他。当他伸手去接过的刹那,她的手又触电般弹开了,一种微妙的情感在彼此间扩散。这种种的微妙仿佛还停留在上一刻,或许今天的一切全是幻觉,他只是做了场梦,当他推开门时,这一切都会存在。他暗自说服自己,紧张到手心渗着汗意,旋拧着门手把,一鼓作气推开。风吹着落地窗前的窗帘,满室的冷清,没有她的身影,阳台上没有,浴室里没有,她不在这里,这么说……今天的一切全是真的,他没有做梦。他无法站稳,他感觉到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全部烧得灰烬。可是,满室里全是她的气息,他能感受到,仿佛就在鼻尖引诱着他,但却无法触及。本以为床上能搜集到,该死,今天女佣将床上用品彻底换成了崭新的一套,他一无所获。拉开衣橱,里面挂着他买给她的衣服,除了那天她穿过的晚礼服,其余的全都没穿过。他狠狠拽起一件挂着标签的睡衣,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他?他已经说过了,只要待在他身边,他不会再伤害她,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从他懂事起就跟着母亲从曾家出来,过了十几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接手艾尔索普家族事业后,她却离他而去。他的前半生孤寂了太长时间,遇到了生命里劫后重生一股冰冷的东西从眼眶里掉落,他抬起指尖触到冰凉的液体,翻转着手掌凝望着湿意的指尖,这是什么?仿佛是从心口流淌出来的东西。泪么?不可能,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流泪,青黎沉睡不起的时候,他没有流泪,这是他一向摒弃的东西,因为它代表了脆弱,现在他却落泪了。这代表着什么?有什么东西脆生生在胸口断裂了,疼痛像潮水一样扩散到身体里的每支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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